“这时候居然还横上了,”何老师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我很无奈,“那你跟紧点。”
我故作无所谓的点了点,心头十分怂地想:这还用你说?我恨不得就把自己给贴在他身上了。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何老师身后慢慢地往棺材那边挪过去,在棺材即将入眼的时候我立刻把眼睛给闭上了,何老师以勇士姿态直面其中血腥,饶是经过大风大浪如他,也是不由自主,大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听到他抽抽的声音就知道不妙了,可是好奇心总归是只作祟的猫,饶得我心尖痒痒,忍不住地把眼睛给睁开了。
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时候,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赶紧地退了两步去看前面棺材上挂着的遗像——我他妈又忍不住地“嗯?”了一声。
棺材里躺的不是张老爷子的尸体,而是……张沅沅!
她还是穿着之前我在医院看到的孕妇装,大红色鲜亮的恨。
那边张老板一边磕头一边喃喃自语,仿佛找回了人类是复读机的本质,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音量又不大,跟蚊子呢喃似的烦,我被他吵得耳朵里嗡嗡的,忍不住地怒火上头发了飙:“他在说什么!他对不起的是谁啊?”
何老师对我的疑惑充耳不闻,扶住了棺材边俯下身,伸手朝着棺材里探进去。
“哎哎哎!”我又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何老师:“你没发现她身上大出血吗?还在那乱叫。”
“能不能尊重点,”我瞪了他一眼,“好歹人家也是个孕妇。”
何老师又说:“那你能不能尊重点你的眼睛,你看她现在身上还有肚子吗?”
我一惊,又对着棺材里的张沅沅仔细地打量起来——她胸口起伏平缓,应该是还活着,但是她那一身的连衣裙一片浅一片深,而她早已显怀的肚子已经不知所踪!
“这老爷子难道已经把自己的曾曾孙子给杀了?”我义愤填膺起来,“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糟老头子!”
话音未落,周围不知道哪儿吹来了一阵风嘎吱一下把窗户给吹开了,清透的月色一下照进了四方的围栏,束出了一块豆腐大小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