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可不好吃,这玩意的化学本质是碳酸钙,根本不能溶于水,干咽的话就好像在吃好多碎得不行的渣滓,崎岖不平多边多状,刮喇得我的喉咙里像是吞了刀片那样疼。
我实在是没忍住干咳起来,没咽下去的香灰噗嗤一下喷了满桌子,跟打翻了花盆落了土似的。
镜子上也被我喷到了,我赶紧地拿起来。手边没有餐巾纸就直接拎起了袖子当抹布擦,刚抹了一遍清理出来一片干净地,我要找的人就来了。
在镜子里,我顶针在前的大脸和身后的红衣老人交叠重合,他低垂脑袋看不清面容,身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扒了病号服穿上了这么一身的喜庆,款式有点像是老式的中山装,我再仔细地看了看,蓦然惊觉这应该就是老人喜丧入棺时候的敛服!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不该花精力去研究人家的穿着,我这心还真大。
老三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一缓一急一尖一顿跟讲演相声似的。我本来紧张得要死,但听着这声音倒感觉平静了些许。
看着镜子,我咽了咽口水问他道:“您是有弥留之愿嘛?”
就很奇怪,明明他已经把头给低的彻底,在我问了他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居然也能察觉到他在点头。
我又问:“是放不下什么人?”
老人摇了摇头。
“那……是恨透了什么人?”
老人猛的一抬头。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上蛆虫遍布,把控着肉蠕蠕的肥硕身躯左顾右盼。在那些蛆虫的底下,垫着的居然全是饭菜!
这些蛆虫在吃剩饭剩菜,这些剩饭剩菜又吃了老人的脸!
何老师蛮喜欢走形式的,他第二天过来看我的时候提了个果篮还拿了个礼盒,我接到礼盒的时候挺奇怪,因为这是有快递包装的,看上去不像旁边的果篮一样是现买的。
“是朱翊钧寄过来的。”何老师一眼看穿了我的疑问,顺便一起回答了。
我更疑惑了:“寄给我的?”
“对,寄给你的。”
我拿到手一拆,拆出了一个拼图,是斯嘉丽寡姐的人像平面拼图。虽然我还挺喜欢的,但是我琢磨不出这个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