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地往窗外看,山头还是那个山头,绿浪还是一波接一波的翻涌,自然之下生机磅礴浩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这其中好像隐隐孕育了什么诡异的不同寻常。
老余感叹了一句:“哎哟喂,天倒是放晴了。”
“是啊,放晴了,”崔瞎子叹息道,“老鼠走了,蛇走了,阴气没了,湿气也散了,这片土地上独有的宝藏会慢慢绝亡,一点阳光就足够照死万年的丰收产粮。”
我问到:“什么意思?难道那只老鼠还真是这片土地的土地神。”
崔瞎子笑道:“现在这天地间哪儿还有神,自从‘那次’之后,天下就没有神了。”
“哪次啊?”
崔瞎子故作玄虚地摇头晃脑:“不可说,不可说。天地万物归元,各行其道罢了。这只老鼠不算是山神,但是它常年盘踞在这座山头上,这座山离不开它,它也离不开这座山,相互促进相互配合相互依存,这才是天地正道。”
“说来说去,马大力还是逃了惩罚,我们还是拿他没法子!”
崔瞎子啧了一声,问我们说:“你们难道不知道马家是做什么起家的?”
我问道:“做什么?”
崔瞎子:“他是个卖笋的,吃山里饭的破落户。他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大山给予的,大山要收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且看看吧。”
我把日记本装进了我的包里,老余也一言不发地背上了自己的包。经过这件事,我们心里头或多或少都有点复杂,有一种负罪感,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沮丧。天地规则真是完美无瑕吗,正道不彰恶行即遂,这还有什么公信力?
崔瞎子摸到了桌上的一块小蛋糕,叹息一气:“我也该走了。”
“道长,您去哪儿。”
“手上符没了,”他说得几分感概,“我得赶紧去一个市集,我得去买点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