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叫我们辅导员交际花也是情有可原,谁叫他名字取得那么难听呢,叫一声就感觉在喊他的昵称,平白无故拉近了好多距离,但我并不想和他那么熟。
我看到他正在站在一个路口的太阳底下,脸色苍白,嘴唇也是惨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影子,我险些还以为他也成了鬼,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他,惊讶道:“朱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光脸色惨白,而且还瘦了不少,形销骨立地像是个行走的骷髅,他朝我笑了笑,感觉很勉强:“学校组织活动献血,我去抽了点,不碍事。”
我看着他这路都走不稳的模样,应该也不是不碍事吧,便问道:“你还好吧,我送你回去?”
朱珠笑着说:“我也就住在旁边,”他向身边那栋楼一指,“而且还是一楼,费你什么劲?”
我说行吧,然后问他说:“昨天你让我接的何老师见过面了吗?他去办公室了,又高又帅…..”
“啊?是个男的啊,我还以为叫这名儿的是个小美人呢!”
我们聊了几句就没话题了,朱珠看着我拖着行李,估计以为我要出去玩,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可正当他转身的时候,我却看到他的影子有点别扭,他的影子拖得老长,好像被什么给拉扯了似的,我还以为是光线问题,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这看了一眼可了不得,我发现我的影子居然也拉的老长,而且它似乎已经不受我形体的控制,居然像个野兽似的张牙舞章,它在探手过去抓朱珠的影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影子也只敢探长身体去够,去摸,历经千辛万苦却也上前不了一步,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它的定点在我的脚下,是不是我只要不动,它就也不能再动。
我死死地踩着脚下的路,心里只期盼着这朵交际花能挪快点,没想到他走了两步居然回了头,我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跟我说:“对了,年前我爸我叔来看我,给我带了点我家乡扎龙的特产,你要不要去我那挑点?”
我想想扎龙不就只有个丹顶鹤吗?难道特产是丹顶红?不过我现在步子都挪不了,只好向他摆摆手说:“不了不了,我还得出门呢,下次有空来老师这拿。”
他估计也就是和我客套客套,我只不过回绝了一次,他也没勉强,点了点头就走了,我死死地把自己给订在原地,硬是看得他走得一点影子都没露,我才松了松力气。我尝试着抬了抬脚,发现我的影子依旧是我的影子,我动一动,它也动一动,没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事儿真怪了,难道是我眼花?我看着我身下的影子,动了动晃了晃,把自己给作得像是小丑一般的滑稽,影子也跟我一般动作,也同我一样的滑稽。
我想了想,我估计是没办法把这个情况给搞清楚了,于是拉着行李箱就朝何老师的宿舍楼走去。何老师正好在楼下站着,他一手插着裤腰带一手拨弄掌上手机,背脊懒懒散散地靠在了墙面上,一头挑染的黄毛在阳光底下晃的璀璨生辉,如果不说他的老师身份,估计所有人在第一眼都以为他是一个还没经历高考的高中生,还是不良不三好的那种。
他估计是听到了动静,抬眼朝我这边望过来,阳光实在刺眼,他也被刺的难受,所以看向我的时候微微地眯了眯眼,我拖着行李箱带着大动静哗啦哗啦地朝他那边走过去,他也把自己身体稍稍地立了立直,朝着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