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坦白地诚实把何老师都给震撼到了,我看到他上下嘴唇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赶紧地合上了,过了一会儿似乎把心态给调整妥当了,他这才重新开口,朝我们问道:“你俩遇上啥了?我看到你们刚刚跑得跟逃难一样。”
老三伸长手臂朝我一指:“他撞上鬼了。”
我迎着老三的指头有点憋屈,可他确实也说的是实话,于是我朝着何老师说道:“对,我撞上鬼了。”
“你又撞上鬼了?”他问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回答得也很不可思议:“是啊,我又撞上鬼了。”
老三在旁边来来回回地看我两,眼神都在我俩身上打了起码五六个来回了,他脚步像是小碎步似的在原地踩踏,还好现在在水泥路上,如果是在草丛里,一块的泥土都会被他给踩塌了。
何老师实在是没办法忽视这个在旁边动来动去的学生,他问:“你尿急啊!你尿急去厕所啊!”
“啊老师我不想尿,”老三为难地看着我,“就是他……”
何老师又问我:“你尿急?”
“屁!”
老三磕磕巴巴支支吾吾:“不是……何老师,是小班长他,他已经不是撞上鬼了,他是被鬼给缠上了!”
我是没听懂“撞上鬼”和“被鬼缠上”之间又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我看到老三这话一说出来,何老师的脸色也微微地沉了沉,他问:“在哪儿看到的。”
老三说:“在镜子里,”他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之前他在寝室蹲坑的时候,厕所的镜子里就有一只,我还以为是我们厕所得了什么造化吸了精气成了形,所以给砸了。没想到我们刚刚去吃饭,”他咽了咽口水,显然是想到了食堂里那等恐怖的场面,“我们去吃饭,正好有一面镜子,在那个镜子里,他的脖子上长出了另外的两颗脑袋……而且面色惨白双目无瞳,就是厉鬼上身啊!”
他这一口气说得老多,我看他气都差点没喘上来,眼睛一翻一翻有点撅过去的倾向,我赶忙用手给他顺了顺后背,没想到这逼玩意儿根本不领情,把我的手一拍,推着我就赶到了何老师的面前,他依旧激动,死死地用大劲儿推搡着我,害得我的脸都快要贴上人家的脸了,他说:“何老师,你救救我们班长…….”
何老师看向他:“你不也是玄门的吗,这种事你不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这个名词我没听说过。但老三听了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腼腆起来,他皱巴着身体扭捏说道:“我家有玄门的,但是我不是,我没有资格……我还没被授花……”
我问:“什么叫授花?”
奈何根本就没人应我,他们两个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关于我“被鬼缠上”而不是“单纯撞鬼”这件事上。何老师说:“这样啊,那你还是个小孩子,”他说完就不看老三了,只看着我说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奇怪的地方多了,我随便地挑出了一个问他:“什么是授花啊。”
“入玄门的仪式,也是一种法器,”何老师十分敷衍地回答,然后说,“而且我没让你问这些,我是说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