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见到有人来,立马尖叫着朝何老师吼了一声:“不要过来!”何老师却置若罔闻,一步一步走近了说道:“我说……”
我看老三的情绪很激动,怕是刚刚吓傻了直接奔溃了,我赶忙说道:“老三,你不要冲动,这就是我昨天晚上接回来的那个……”
我还是说晚了一句,老三在极度的惊恐之下已经把手里的结印朝着何安拍了上去,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只能朝着老三大喊一声:“别!!!”紧接着,在老三的手印按到了何安的身上时候,一股以何安身体为中心的气浪漩涡骤然乍起,一圈一圈像是从沙漠里卷起来的大型龙卷风,通天彻地蔑视万物,老三在中心区域自然是抵不住这样恐怖的力道,鹌鹑似的紧缩着的小身板一下就被风卷的摔了出去,就是我也遭受不住,只感觉身子一下被卷到了半空,而后失落感就涌上了头顶,这种晕车的难过感让我意识到自己正在下坠。我不知道自己被吹得多高,但是无论多高,都他娘的让我感受到失重了,这个距离要是真摔实了,我这具可怜的身体真的是不死也残。
我正在哀悼自己可怜的人生,没想到有一股子大力却以绝对的力道抗击风的阻力揽住了我的腰,我的失重感一下就没了,恍恍惚惚只觉得安心,不一会儿双脚也踏上了实地,我睁眼一瞧,发现居然是何安把我抱着落到了地上。
十六年,十六年了!我除了爹妈外的第一个算得上是暧昧的拥抱居然给了个一个男的!我看着何老师,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应该是感谢还是咒骂,何安看了看我,估计也明白这个姿势在两个男人之间做的不太好看,于是放了手,还蛮自觉地倒退了两步,我也跟着倒退了两步,我俩好像都有一点的尴尬。
这时候老三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来了,听这声音就知道摔得不轻,我赶忙地朝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总感觉稍微有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三在不远处的草堆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四仰八叉,我看了看周围,不由地庆幸起来——真他娘的幸运啊,落在这么片草地上,再偏一点就是水泥地,照这个趴姿,脸摩擦摩擦都能毁成哥斯拉。
老三被摔了一下,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就着我的胳膊站起了身,然后奇怪地问道:“我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被风给刮走了?”
他这是不记得了?我回头看了眼何老师,何老师也正看着我,那眼光深邃,我总感觉有点威胁的成分在。我收回了目光,心里掂量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老三说道:“二百五吗你是?分明就是自己左脚踩右脚绊了一跤,自己摔出来的。”
老三有点不可置信:“我左脚踩右脚?我还把自己给绊倒了?”
我点点头,一路直接演到底:“没错。”
“真他娘的怪,”老三摸了摸自己脑门,“难道我得了小儿麻痹症?”
我心想以你现在的智商哪里是小儿麻痹,分明就是少年型老年痴呆。何老师这个时候悠哉悠哉地走上前来,双手插进裤兜里,跟老校区里遛狗逗鸟的退休老大爷似的,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老三,然后张口问我们说:“你们到底干嘛的?”
老三:“你是谁?”
我在旁边提醒他:“就昨天那个……我晚上去接的……”一瞬间我居然磕巴起来,不知道到底应该介绍何老师的哪一重身份。
何老师眼皮子一台:“何安,教体育的。”
老三恍然,可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模糊地说道:“哦,就是昨天晚上小班长去接的那个牛人……”他瞬间又奇怪了,“可不该是个女的吗?”
何老师看了我一眼,我磕巴了一下,一瞬间哑口无言。他呵呵一笑,我觉得他笑得有点冷,然后睁着一双明显上扬的臭□□神望向老三:“什么牛人?我是头上有犄角还是身后有尾巴?你是哪个体育班的?”
我靠不是吧,才来学校第一天就开始借助职权报复学生了?我丝毫不怀疑他会让老三在体育课上生不如死。
老三还真说出来了:“我是羽毛球的……”他有点羞愧,好像是逃课被老师给逮了个正着似的,“不过基本没上过,都逃课出去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