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我就是C大的,就你后面前面那个大学。”我边说边往他身边走,这人个子还挺高的,我走到他跟前的时候都要把头给微微仰起来,“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很白很细,本来是抓着灰的,但估计是没有力道,所以灰慢慢地从他的指缝间掉下来。我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忽然发现,他的裤管下面根本就没有东西,他竟不是站着的,他是飘在那的!
他正站在粉笔画出的圈子的缺口那,他站在了那个迎来送往的”道”上!
我耳朵里听到我胸腔里那颗小心脏嘎噔一声响,立马就慌了,一阵阵耳鸣的噪音紧接着往我耳边上凑。我慌得一批,赶紧地深呼吸了几口,拼了命地给自己暗示说“别怕,别怕”,然后微微后退了一步,开始准备逃跑了。
不怕笑话的说,我当时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活着头十六年都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儿,别说跑了,一双腿吓得都打摆子,勉勉强强站着已经算是极限,根本动都动不了。
我心里头那个悔啊,恨得那叫一个血流千里,叫你不听老三的话!叫你胆大包天偏要跑出门显摆!撞鬼了吧!
这时候忽然地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蛮清脆的声音,像是我以前在茶马古道路上听着的纯铜马铃声,这声音一响,那个站在“道”上吃灰的东西就一抖,他一抖,身影就抖到我面前来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东西的脸,卧槽他娘的这哪里是张人脸,眼眶里没眼睛鼻子上没鼻子,五官的位置好像都被老鼠给啃得只剩个窟窿,它就拿着两个空洞的窟窿死死地盯着我。
“妈呀!!!!”我嗷一嗓子嘶吼出声。
我其实当时叫妈呀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还真没想把我妈给叫来,她要是来了绝对把她亲儿子我给推到自己前面当挡箭牌,所以我也实在没想到有人还会应。
可真他娘还真有人应了。
“来了!”
回应我的是一个很懒散的少年声音,但说是少年又好像不太对,因为这语气这回答,跟小区里逗猫遛狗没事嚼邻居八卦的二大爷是一样一样的。
怼在我面前的那张鬼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恐怖的伤害,嘶吼着像烟雾一样就飘碎四散地遁逃走了,在它后面站着一个挑染了几缕黄毛,刘海长的差点能戳眼的男孩,他拖着行李箱一手虚握着托了一点糯米,看来看看就是他出声救了我。
我张了张嘴,嗓音和气力都卡在嗓子口,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男孩拍掉了手里剩下的糯米,拉长了行李箱的拉杆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先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起来,我被他这一声笑给搞得莫名其妙,我就听他紧接着说道:“怎么像个憨冬瓜。”
“……”
活了十六年了……还头一次有人说我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