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子到了年纪,终须嫁人。”杨萦玉笑着拍拍他的头,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君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风景了,“你不想去洛阳?”
他凝眸望着她:“以后你要嫁给洛阳人?那比我矮的不许嫁,文才没我好的不许嫁,琴艺差的你也不许嫁。”
杨萦玉叹一口气,轻声道:“好了,姐姐不嫁。”
杨君绝眼睛一亮,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右眉:“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已经长大,这些动作已经显得不妥。她自然地将他的手摁下,眸内映着明暗不定的烛火:“好。”
皎洁的月色褪去后,朝阳升起,百鸟脆鸣。
起身洗漱的杨萦玉,被蹲在门口的魏东棠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正支着脑袋研究围棋的魏东棠耳朵一动,赶紧端正姿态,回眸一笑,露出闪亮的牙齿:“萦玉娘子,早。”
她“嗯”了一声,魏东棠往她身后看了看:“杨公子还没起?”
杨萦玉瞥了一眼围棋,忽略他的话:“魏君研究我的棋局?”
魏东棠咧嘴一笑:“我见这乌鹭之局很奇特,所以瞅瞅。”
“还请魏君随我准备下山。”
“我不!”魏东棠一把搂住桌子,脸贴着棋盘,方才的得体全被狗吃了似的。
“你……”杨萦玉哑然,堂堂一个公子,无赖起来连半分形象也不顾,“你把黑棋弄乱了。”
“乱就乱,反正我不走!”魏东棠视死如归地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杨萦玉。
“随你。”不料,她没有一点劝的意思,转身就回了屋里。
魏东棠僵在棋盘上,进退不是。料想已经失了仪态,又想到好友多年来郁郁不快,一瞬间悲伤得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端着粥出来的杨萦玉,见他哭得眼肿得跟桃子似的,随即碗放在棋盘上:“吃粥。”
说罢,杨萦玉一个行云流水般的转身就走开了,魏东棠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好歹劝劝我……”
这边魏东棠耍赖,那边杨君绝也没让杨萦玉安心。昨晚杨君绝心中不畅,再加上天气寒凉,今早迟迟不起来。等到她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发烧,冷汗不停地冒着,还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