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张爱民带着那个小会计跑了,大家都说二棉厂干不下去了。这不,棉厂工人的工资也没发下来,厂子里的人就拿着仓库里的布料去外面卖来抵工资,他们卖的价钱比我这进价还低呢。你说还有谁来我这里买呀?”
老板又嘟囔着骂了几句狗娘养的、断子绝孙之类的话,就连吐唾沫的时候都带着狠劲。
阮文皱了皱眉头,“那没人去抓张厂长吗?”
“怎么抓呀,抓不到!”布店老板猛地一拍大腿,“这日子就这么挨着呗,谁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说不定年后我就不开这店了。大妹子你家兄结婚,你们家里人也做新衣裳吧?我给你便宜点,你多拿点呗。”
阮文想了想,“那你再给我挑个家里头老人能穿的,给他做棉袄,要挡风耐寒的。”
“这灯芯绒就行啊,这布又好看又厚实,给老人家做大棉袄最合适。”
陶永安一旁风中凌乱,怎么又成了老人家适合穿的了?
这老板满嘴跑火车,也就阮文脾气好,瞧他生意不景气就买了那么多。
不过阮文属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种,到最后这些布料还是陶永安扛着。
“你这又是年轻又是年纪大的,买这么多布料干什么?”
“拿到村里给村长,还有老支书做衣服呀。”
陶永安恍然,“说的倒也是,你倒是挺有良心的。”
“那是。”
虽然阮文就这么一句话,压根没再说什么,但小陶同志觉得自己被骂没良心了。
“要不我回去再买点?”他下乡插队的时候,村里的老支书和村长对他倒是挺不错,当初恢复高考的消息刚传来,村长还鼓励他去备战考试呢。
“不用。我买的多,回头你衣锦还乡时捎带着些回去就行了。”
陶永安顿时眉开眼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阮文让陶永安先回去,她自己去服装店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