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不过这里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就不好说了。
“那小三爷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宁思音道。
何姨好像想起什么:“哎对了,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他们家还有件很邪门的事。他们三先生,就是五少爷他爸爸,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没了。还有三少爷,蒋四先生的儿子,小时候游泳不小心淹死了。小三爷从小又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所以外面就流传个说法……”
出于对某种神秘力量的敬畏,何姨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老三都活不长。”
“噗!”宁思音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何姨惊得使劲摆手,连声阻止:“这可不能笑。不能笑。”
“好的。”宁思音听话地收敛住笑声。
“就是因为身体不好,他们老爷子对这个小儿子可疼爱了,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怕他将来身体弱,争不过俩大的,早早给他名下置办了许多产业,也不用工作,够他一辈子衣食不愁。”
“挺好。”宁思音说。
私生子、幼年失恃、边缘人物、无权无势、爸爸虽然能护着但鲐背高龄已护不了几时——这不正是她想挑的软柿子吗。
何况还有个体弱多病的优点,说不定等不到她踹他就自己懂事先走了,啧,多好。
年龄不大,辈分不小。
二十来岁就有一大帮孙子,全天下的便宜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吧。
当然,比起蒋伯尧,他们这些都是小意思。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蒋大先生,对着这样一个年轻人得恭恭敬敬叫叔叔,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占尽天下便宜的蒋措步下台阶,千年老乌龟一样的速度,走得慢慢悠悠。
宁思音和蒋昭野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安静行注目礼。
鹦鹉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蒋措手臂上,拿黑豆一样机灵的小眼睛瞅宁思音,充满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