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陆承骁这种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俩人兜兜转转无论怎么闹腾,最终肯定会在一起的人,自然不会像普通朋友那样说几句面上的恭喜,而是轻描淡写地在群里调侃那么几句“惨还是你最惨,宁水湾第一小祸害就这么带回家了,这小祖宗真能算得上你这顺遂人生里面唯一的苦头。”
唐其深轻笑地回了句“滚。”
而后偏了偏头,睨着怀中动来动去不太老实的小祸害,表情温柔得令人作呕。
今晚时洛没吃药,不过睡得比吃药的每一天都睡得更早更踏实。
不过夜里还是迷迷糊糊醒来好几次。
有时觉得卧室里暖气太热,不安分地从唐其深怀中挣开,咕噜咕噜地往床沿边上滚了几滚,少年怀中一空,顺手摸到遥控器,把温度调得稍微低一些,再一把将人捞回怀中,来回之间,时洛微皱眉头睁了睁眼,随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揪住他衣襟,确认他还在之后,才又安心地入睡。
一晚上能不安地睁眼确认次。
唐其深睡眠浅,只要她动一动,他就能轻易感知,她的这份不安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却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没法扭转,好在,他做好了一辈子的准备。
早上五点出头,时洛揉着眼睛皱着眉头习惯性地准备早起。
她以前最喜欢睡懒觉,可集训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已经被迫养成了早起的生物钟,每天都是踏着晨露出门,难得有个周末,也还是早早地醒过来了。
昨晚即便醒来多次,可仍旧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唐其深的怀抱温暖,还特别有安全感,不吃药不用和微信那头的空气聊天到天亮,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这种感觉时洛不知道盼了多久。
揉了一会儿眼睛,时洛的意识才微微回笼,半清醒之时突然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结结实实地缠在了唐其深身上。
不仅如此,整个人还面对面地趴在他身上,把他当抱枕,枕了一晚上。
她睡觉向来不老实,昨晚又睡得舒服踏实,因而憋了很久的天性便自然而然地释放了出来。
此刻微微支起身,仍旧舍不得从他身上下去,索性将双臂撑在他胸膛,双手捧着脸蛋,面带羞涩和笑意地盯着还在熟睡的唐其深瞧。
然而时洛不知道的是,少年在她才开始揉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转醒,甚至在她还坐在他身上犯迷糊,支起身子却东倒西歪的时候,便已经意识清晰地探出双手微扶她的腰间,将人抱稳,以防她歪着脑袋摔跤。
时洛羞答答地看了他许久,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就着这姿势躺下,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轻易就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