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姮抽不回手,细细的眉微拧,侧首便瞪了他一眼,皎丽的眸光中写满了不乐意,刘烈笑的灿烂偏不放手。站在两人身后的刘濯只淡然笑着,长指缓缓勾起景姮鬓间的一缕碎发掖入髻中,选了两支翠玉绸缎做的飘枝花插入,再观镜中,已是满意。
“好了,去用膳吧。”
今夜宫中有变,刘烈先行入宫去了,午后刘濯才带着景姮出别馆,卫队是他的定西三十八骑,骏马铁蹄铮铮踏响着北阙长街。车驾极阔,景姮挨着刘濯坐在一起,看着他温润白皙的面庞上露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忽而好奇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不是我们要做什么,而是看淮南王要做什么。”
他柔声说着,景姮却莫名觉得胆战心惊,淮南王与刘濯有交易在先,求的是入主未央宫做天子,眼看现下皇帝刘琚龙体一日差过一日,今夜倒似乎是个起事的绝佳时机。
“淮南王要宫变么?他若是做了皇帝,你们怎么办?”
刘濯神情未变,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婵觉得刘爽能做这皇帝?”
明明是反问,偏景姮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她立时惊觉过来,刘爽再是有毒辣心计,苟且偷生之法,又怎么敌得过刘濯的纵横,今夜的赢家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那……你要做皇帝?”终是没忍住,景姮侧偏了头看向刘濯,不知为何,脑海里竟然能想象出他穿上帝服的样子,定然是好看极了。
“不,那会是阿炽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忽而变的极复杂,却独没有对帝位的眷念,让景姮不由心头闷沉。
“很快,阿婵会成为皇后,喜欢么?”刘濯轻抚着她的头,似有揶揄也甚是期待。
景姮想起父亲曾经说的那些话,皇后之位于景氏出奇的重要,可是于她而言是半分喜悦都无的,她默然垂首,并没有回复刘濯,广袖中的手攥的紧紧。
今夜,至关重要。
……
景姮再入殿时,身后跟着莞娘捧了托盘,还未至傍晚,大殿中歌舞已起,穿着轻纱舞衣的少女们婀娜摇曳,踩着矮鼓就着钟乐飞旋,将折腰舞美到了极致。
“怎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