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津奶奶身体不好,当年家里没有其他收入。周龄毕业后直接落户潮城,已经不大回老家了,她在潮城做工程的圈子里是有名的女强人,和丈夫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造价咨询公司,经济能力不错,又可怜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江知津高中的时候,三年学费和住宿费都是当时已经工作了的周龄替他交的。
后来江知津18岁高考完,奶奶去世,他没上大学去当了兵,后来又退伍,自己在绍江做生意。
周龄在江知津来绍江前陆陆续续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说明江知津会对方颉负责,其他的周龄没说,方颉也没问过。
方颉移开目光。
邻居、朋友、资助人与被资助人?
这三个身份足以支撑一个人答应帮别人照顾读高三的儿子近一整年吗?
周龄大学毕业的时候江知津自己撑死不到8岁吧,隔了20年,突然要帮忙照看邻居家的高三生10个月……
方颉自己想一想都有点替江知津头疼。
但江知津居然答应了。
江知津住的小区离酒吧不远,江知津和方颉下车的时候顾巡挺不放心地从驾驶位探出头看着江知津。
“能行吗江哥?”
天际已经电闪雷鸣,风吹得江知津衬衫下摆纷飞,他随意摆摆手:“开慢点,到家来个信。”
等车调头,江知津看了一眼方颉:“进去吧。”
江知津的房子在32层,顶楼,两室一厅。进电梯按了楼层,江知津就没再说过话,一方面是他浑身上下都疼,开口发个声能耗干他最后一丝力气,另一方面他有点尴尬,自己记错了时间没接到人,让一小孩自个儿横跨大半个陌生的城市,挺不负责的。
最重要的,该接人的时候还在打架。
要是做高三生监护人需要打分的话,江知津觉得自己应该是负分起步。
方颉也没说话,一半是饥饿一半是烦躁,还有一点对未来生活的茫然。
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新的学校,还有第一天就在医院见面的刚和人打完架从派出所出来的临时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