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長三尺寬的麗人圖,被平鋪在寬闊的書桌上。
背景是蝶舞飛揚的陽春三月,綠柳如茵,流水淙淙。
一對執扇的麗人,站在花叢中,挨得極近,形容親昵,笑容燦爛。
蘭溪的指尖,落在了右邊那位著黃衫的女子身上。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即便不笑,周身仍帶著散漫的暖意,那無聲的暖意,讓蘭溪鼻頭微酸。
娘……
倘若娘還在世,她是否會過上不一樣的人生?蘭溪搖頭,甩去那紛雜的念頭,定晴,看向畫卷中的另外一人。
同樣清麗秀雅的女子,只是眉眼之間,帶著些憂郁之色。
似是落入什么兩難的選擇中一般,不知該如何抉擇。
都說作畫要描神,這位從西洋漂泊而來的畫家,用的雖是小眾的炭筆畫,但技藝極為精湛,將王函娘子的內心神態,極完整地落在了畫中。
幾乎是一瞬,蘭溪便明白了,春苗口中的憂郁之色,是怎樣的姿態。
畫中之人,似乎活過來一般。
那眸中千言萬語,欲說還休,不單單是憂郁,還有些……愧疚。
為什么愧疚?
蘭溪皺眉,凝神,仔細盯著那畫中的王函娘子。
忽然。
面前浮現中另外一張臉。
蘭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