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親根本沒有跟妹妹說銀簪的事!
母親,更是只字未提蘭絮,樁樁件件,字里行間,皆是對蘭溪的不舍和愛意。
蘭溪心頭疑竇更盛。
她命令道:“所有的信件皆拆出來,放到哀家面前。”
她就不信了,找不出跟王氏有關的蛛絲馬跡!
三個半人那么高大的箱子,幾百件物件,仆人們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從其中,翻出了二十多份書信,遞到蘭溪面前。
這些書信,有的用的是宣紙,有的是硬紙,有的清亮如故,有的書信則昏暗渾濁,連其上的自己都看不清了。
蘭溪舉著那些書信,在陽光下仔細辨認了一個時辰,終于,捏著一張泛黃的書信,久久無法言語。
這封信,是她出生之后,絮兒出生之前,母親寫給遠方的家人的。
這家人,正是“王氏”遺留下的血脈,母親多年未見,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妹,王函。
信中這樣寫道:
——函妹,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幼時情誼恍若彈指一揮間,不過打了個盹的功夫,你我不僅生了白發,也都各自嫁與良人。
如今我腹中又有胎兒,同溪兒那時不一樣,這個腹中的孩子,日夜都在鬧我,連個好覺都睡不得。
閑暇之時,只能靠追憶往昔,才能堅持住妊娠的痛意。
只是做了母親,才知一個家族的為難之處,當初,我萬萬不該叛出家族,嫁給一個父母皆反對的人。
如今后悔已晚了,生我養我的家族,再也回不去了。
你雖也嫁了人,但此人是父母皆滿意的,想必,你過得比我好些。
不知怎得,懷了這個孩子后,心頭總是有些不安的預感。
這預感來得無蹤無跡,卻憂纏在我的心頭,讓我本就不佳的睡眠,愈發燥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