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糊涂啊!”
“蘭氏犯了如此大的差錯,你怎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他們呢?您在宮中您是知道的,老臣絕對沒有污蔑昭容太后!您到底在猶豫什么?”
蕭長卿將手中的扳指取下,盯著御桌上的香爐,看著那裊裊如蓮的煙霧,忽然問道。
“你以為,朕為何不降罪太后?”
韋安懸愣了愣,想了一會,試探道:“您覺得時機不合適?”
“陛下您糊涂啊!”
韋安懸自以為了解蕭長卿,認真解釋道。“千里之堤終究要潰于蟻穴的呀!任她蘭氏再是龐然大物,只要咱們一寸寸的磨它,總有將它擊潰的那一天!”
“此次事件,雖然不能動搖蘭氏的根基,但是卻可以動搖蘭氏在民間的聲譽,讓嶺南的百姓對其厭惡之至。”
“而那蘭氏太后,在百姓的譴責聲中,如果真去泰山避難,那咱們的機會可就來了!”
“陛下您千萬別犯糊涂啊。”
韋安懸語重心長。
蕭長卿卻垂眸,盯著那扳指上的竹子刻紋,輕聲問道。
“外祖父,您還記得,小時候在太學中,您曾教朕讀過的書嗎?”
“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若損百姓以奉其身,猶割股以啖腹,腹飽而身斃。”
“所以,您如今為了讓蘭氏退位,便要慫恿朕去主導民心,禍亂百姓嗎?”
“外租您的為臣之道,何時變成了這般模樣?”
韋安懸僵在椅子上,目露震驚和惶恐。
他仰頭,仰視著這位年輕的帝王,忽然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
他,不再是他幼時舉在肩膀上的那個叫他祖父的孩童了。
他自己,也在這十幾年如一日的隱忍之中,忘記了自己讀書為官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