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抬頭看了看蕭長卿,又轉身看看自己那倔驢一般的逆子。
氣得重重嘆了兩聲。
手中的拐杖蠢蠢欲動。
可一個是不能打,一個是打不怕!這拐杖是硬木做的又有什么用!
老國公復又望向蘭溪所在之處。
那一身明艷的女子,面色蒙在半明半滅之間,恍若這滿堂文物朝臣,和這千百年來男子獨尊的金鑾殿,皆成了她身后的幕景,將她的身形,襯得愈發清直凜然不可侵。
世事滾滾,如黃沙湮滅。
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戲臺。
他老了,也該退了。
他將那官帽褪下,連同身上的仙鶴朝服。
除了老國公的身份之外,他還領著御史臺的差使。
如今,一并卸下,倒也輕省。
“老臣心臟不好,年老體衰,就算想為新皇盡心,也有心無力了。”
“一直想找個好機會,上書陳詞就此隱退,卻礙于朝局動蕩,總想再盡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
“可如今看來……”
這朝堂有他無他,荊國公府有他無他,都沒什么重要……
老國公還想再煽情幾句。
慕容川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父親,您放心吧,這朝中不還有兒子嗎?國公府的榮光,兒子定能撐起來。”
老國公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