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兄!”
一道低微的,跟蚊子叫一般,極難為情的粗獷的聲音,自角落散出。
奉先是蘭衡的字。
以字相稱,要么是關系極為親近,要么是為了拉近關系,而開始客套和討好……
司空印,自然是后者。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羞惱到幾欲昏厥的沖動,擠出幾個艱難的字,“你……你來說兩句!”
同朝為官幾十載,見慣了司空印張牙舞爪懟他的樣子,倒頭一回見他在金鑾殿求饒的樣子。蘭衡心里樂開了花,手指悠閑地摩挲著胡須,事到臨頭,仍不忘取笑道:“司空將軍不必客氣,您想讓老夫幫忙直說便好,哪用這么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似的。”
司空印氣的生生捏碎了那長刀的刀柄。
“蘭衡!你不是看上我那副富春山居圖了嗎?明日讓人送你府中!”
蘭衡心底一定。
成交!
撫了撫胡須。
悠哉游哉地來到蕭長卿面前。
拱手作禮,“王爺不必動怒,朝中文臣武將,各占一半,天下吏者一萬,兵營五千。”
“武將,軍隊……此種干系大安朝江河社稷的東西,與其交到那滿腹心機的陌生之人手中,不如交到為人單純質樸,一眼便能看透的老臣手中,您覺得呢?”
“比起外人,顯然司空將軍更可靠些。”
蠢得可靠。
這話,蘭衡雖沒說,但對面的蕭長卿已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