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雪羞愧難耐。
這些本應刻在骨子里的禮儀和規矩,近些日來,隨著她的張狂和傲慢,早丟到九霄云外了。
若不是主子和凝霜的提醒,哪日闖下大禍,才知為時已晚了
“主子,奴婢知錯了。”
腮雪作勢欲跪,被蘭溪扶住。
“我本意不是為了教訓你,你也不必愧疚,往后改了便是。”
“至于蕭長卿……”
蘭溪話音頓住,眼底滑過一抹厲色。
“事已至此,他承認不承認又有何關系?我與他之間,早已勢同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
碧落臺內,門庭冷落,影疏月斜。
散漫的星光照在梁壁的壁畫上,毫無當年的熱鬧繁華,反而多了一分凄冷。
徐公公一邊擦拭著燭臺,一邊看著那秉燭夜讀的男子,嘆了一聲,委婉道。
“王爺,白日里腮雪姑娘來質問時,您為何不解釋?”
“您昨日去海棠院,雖去得晚些了,但只待了兩刻鐘,聊的也是桑桑姑娘京中親眷的事……哪有顛龍倒鳳!更不知桑桑姑娘還下了迷情香!”
“怪不得您昨夜回來時,焦躁難安,一夜未眠,沒想到桑桑姑娘看著文弱親近,竟有如此打算……”
燭火明滅中,男子清冷薄削的側顏,被蒙上一層暗金色的浮光。
他那素來暗淡的唇色,因這浮光,而多了些色澤。
蕭長卿翻過一頁書冊。
書頁的翻動聲,被這深不見底的夜色,襯托得愈發悠長,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