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碧落臺,便是舞姬們的住所。
舞姬皆從各地采選而來,選那些民間的,身嬌體軟的絕色女子,養在此殿中,經專們的舞娘和樂師調教,到了十三四歲時,便如那盛開在寒潭的菡萏花般,舞樂傾城。
未曾被燒掉的那些前朝舊書里,十本,便有七本描寫過這舞姬盛舞的場面。
同那盛名已久的前朝舞姬一樣,這碧落臺更是華麗非凡,屋宇門框上鑲嵌的都是大顆西域那邊采買的寶石,更別說那珍稀紫杉木打造的家具,那千金萬兩從南方移來的香榭玉樹……
移步換景,無處不成畫。
蕭氏稱帝后,幾次三番想將這殿宇推翻,卻又實在不忍心摧殘這名師之作。
但又因是舞姬的住處,宮中自視矜貴的主子們,誰也不愿搬進來,久而久之,此處便成了廢殿,雖離前朝極近,卻罕有人至。
算來,蕭長卿竟是大安朝建國以來,第一個住在此處的皇室中人。
因搬家搬得倉促,一應器物,蕭長卿皆用這碧落臺里原配的。
那雕花鑲金嵌銀的物件,他使著極不順手,但也無可奈何。
徐公公端著那鑲著寶石的金盆過來,盆中盛滿金水,入目一片明澄的黃芒。
蕭長卿的表情愈發牽強。艱難地凈了手,吩咐道:“本王還是慣用木盆。”
徐公公連連點頭,“主子放心,木盆明早便做好了,您慣用的東西,內務府都已經在監制了,短則一兩日,長則兩三日,都能給您替換過來。”
蕭長卿又看了一眼門框。
門框上鑲嵌的那大塊的貓眼碧玉,滲的人心慌。
“這東西奴才也提了!讓內務府的過來拆掉!”
周管家一走,攝政王身邊又是徐公公一家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