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素來愛燒煙火燃爆竹的大戶人家,似被掐斷了脖頸一般,各個龜縮在宅中,連出門采買的小廝,都不見蹤跡,引得京中百姓議論紛紛。
三日后的清晨。
蘭溪關上了最后一位六品京官的宅邸大門。
那張薄薄的詔書,此時正反兩面,皆是密密麻麻的血色手印。
蘭溪看著瓦藍色的天,長呼一口氣。
三日沒合眼,跑遍整個京城,和所有六品以上的京官對質威脅,逼他們按下手印。
有的很老實,二話不說便乖乖照做。
有的半猶半豫,廢她口舌功夫。
有的竟拎著刀子和她拼命,好在蘭府的護衛護救及時,倒也沒受什么重傷。
蘭溪看了一眼自己纏著繃帶的左手。
這是在某個狀元出身的三品官府邸里,那狀元趁割指放血時,給了她一刀。
疤口不深,但卻流了很久的血。
應該是報應吧。
蘭溪自嘲一笑,在侍衛的攙扶下,騎上了來時的那匹馬。
坐穩后,才察覺到宿日未眠的虛弱。
眼前一花。
她強忍住那眩暈的沖動,抬頭,看向遠處長巷盡頭的皇城一角,命令道。
“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