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挑眉,佯裝聽不懂他的意思,“怎么了這是?”
譙明全將那一直藏在袖中的碎瓷片摸出來,避之不及地塞給蘭溪,苦著一張臉道:“這東西要是查出來,老夫這腦袋算是掛不住了,娘娘啊……您干這種事之前,怎么就不同老夫商量一下啊!”
商量?
蘭溪接過那碎瓷片,笑得溫柔,“商量了呀,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譙明全氣地捂著胸口,“你何時與老夫商量了!你——”
說到一半,聲音卡住。面色來回變幻。
藥方是他找的,藥是他熬的,藥罐也是他的。
如今這事,他出去嚷嚷說自己是無辜的,有人信嗎?用得著商量嗎?
還不是蘭溪說什么便是什么!
想通了,譙明全也不掙扎了。
如今,他已死死地與蘭溪綁在一條船上了。
到底是經歷過兩朝帝王的老人了,緩了兩口氣后,認命般地哀嘆一聲,“如今……你要如何?”
皇帝都絕育了。
這天下還能安生多久?
他頭上的腦袋還能掛多久?
“譙太醫不必憂慮。”
蘭溪笑著轉身,坐在那主位的太師椅上,挺直的脊背往后靠了靠,指尖搭在檀木的把手上,朱紅色的豆蔻輕輕敲擊著把手,發出清越而脆亮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