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腮雪眉毛一橫,端出在宮中教育宮女的架勢。
“怎么了?見了當朝皇后,爾等是這副姿態?敢問在座諸位官居幾品?見皇后敢不行禮?”
三叔公端起手邊冷掉的茶碗,喝了口,壓下那股不自在,端出長輩的態度。
“你這小丫頭發什么潑?我等都是皇后的長輩,哪有長輩給小輩行禮的?”
蘭溪眼神淡淡地掃來,沒有說話。
三叔公手抖了一下。
這小丫頭當了皇后……怎么氣勢如此駭人……
腮雪挺身而出,絲毫不懼,“先有國后有家,先有君后有臣!娘娘先是一國之母,而后才是蘭氏女!你們是要把蘭家放在朝廷之上嗎?有幾個腦袋敢這么說話?更何況……旁系之人,不知道庶出多少輩了,竟敢自稱蘭氏嫡系的長輩……敢自稱皇后娘娘的長輩……好大的面子啊!不知這話……你們敢去蘭氏祠堂里當著祖宗的牌匾說出口嗎?”
三叔公灌進嘴里的那口茶,再也咽不下去。
他雖頂著蘭氏族老的身份,其實就是個偏的不能再偏的旁系,家中最出息的子孫,也就是個九品官,全靠年歲大,才成了所謂的祠堂族老。
說得好聽是族老,說得不好聽就是守祠堂的。
連蘭溪的面都沒見過幾回,又怎敢稱是當朝皇后的長輩?
若不是蘭丞相病重……這蘭府的門檻,他都邁不進來!
被腮雪這么一威脅,怯意全露出來,慌慌張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拄著拐杖便要行禮。
“三叔公快起來吧。”
蘭溪見他服了軟,上前兩步將他扶起來。
她本意并不是為了逞威風,而是為了壓制這些族老們的氣焰,讓他們認清自己的身份罷了,待會兒莫要提出什么過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