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僵持中,一道清淡的男聲,打斷了沉默的空氣。
“我不治了,可以嗎?”
蕭長卿擦去脖頸上的血漬,瞳孔純凈如星。
他淡淡笑著,“父皇,還有楚神醫……為了我的病費勁了心思……可是我不覺得我有病。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
因為胎毒,他的身體養了二十多年才養好。
但對人心和世界的認知,永遠停留在八歲。
非黑即白,單純懵懂。“秦先生,您答應楚神醫的事情,已經做到了,楚神醫在天之靈,想必也都看開了。我替去世的父皇向你,向你的師父楚神醫道謝,當年的救命之恩,已經還清了。您不必繼續困在京城跟著我,我知道您想回南疆,想做一個隱世神醫,那您就去吧,去實現您的抱負,好嗎?”
眾人皆愣住。
秦先生像頭一次認識蕭長卿一般,眼神寸寸盤剝,不錯過他分毫的表情。
許久,有些瘋癲的笑道。
“世人皆嘲笑稚兒,可世人誰如稚兒?”
“金鑾殿上,那皇帝是怎么上位的,我也不多說了。”
“你蘭家百年所求,不過也是一個榮華永駐。”
“你蘭溪貴為皇后,仍不知足,拼死也要留住將死之人的命。”
“我秦某人為了一段恩情,將自己困死在京城,十幾年郁郁不得志。”
“可一個癡兒……為了一段情義,倒能豁出自己的一生!”
抬頭,斂去耳邊散亂的頭發,再看蘭溪時,眼神犀利似冷箭。
“這太歲,你可以拿走,你父親的病,我也能治,但我只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