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秋惨然讥笑“这只是人之常情。阿君,我在山里等你,事情尘埃落定,还请你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做为儿子,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不让他曝尸荒野。
青君轻嗯,冷着脸,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还在。”
沈闻秋“对,我非是一人,我还有你。”
青君拍了拍沈闻秋的肩,通身武息外泄,修长五指在空中一抓,木屋顶上,那被她竖于房顶的刀,随着内力吸纳,咻地一下落进了她的手里。
她身形一转,将大刀系于身后,回首,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沈闻秋,未再开口,身影轻跃,没入了茫茫黑夜之中。
沈闻秋看着消失的人,起身,神情迷惘地走到悬崖边。
他目光眺望远处,静静肃立。
混乱的脑中,回放着幼时过往的点点滴滴。
一家四口的温馨,他教他习文习武时的慈爱,每次看着阿娘眼中的爱意画面一转,所有的美好刹那间飞灰烟灭。噩梦降临,阿娘质问他时,他脸上露出的狰狞,长剑无情刺进阿娘胸口,他假仁假义抱着阿娘尸体痛哭
一切仿佛都近在眼前。
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阿娘未逝时的面容,和他们一家的幸福了。
他恨他恨了十几年,他知道他罪该万死,但就如青君所说,他还是难过
夜色深沉,漆黑山林中,况曼如一股风,飞快地穿梭在林子中央,所过之处,林中杂草随着她奔过的影子群魔乱舞。
孟九重的速度,已远不如况曼,他做不到像况曼这样子,在陌生的深山中如履平地,只能以轻功纵跃树巅,远远缀在她的身后。
看着眨个眼,就被山中草木淹没了身影的况曼,孟九重不由庆幸。
还好当初吃了朱果,让他增长了几十年内力,要不然,就阿曼这速度,他拍马也追不上。
况曼比孟九重早一步抵达白日上岸的地方,一到地点,她未有任何停顿,异能蜂涌而出,斗转星移,利用地势之利,将山中树木层层叠叠地把上岸之地,紧紧封锁,不留一丝狭缝。
紧密得,一个人都别想从这些大树里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