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应,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祝杰咬紧牙关,眼眶下的黑眼圈泛着乌青,生命这根皮筋即将绷断。
“薛业你别热脸贴冷屁股了,你杰哥不想搭理你。”男同学你一句我一句地逗他,“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小心你杰哥再打你一顿。”
舔狗?舔狗是什么意思?祝杰希望薛业赶紧走,可更大的渴望战胜了他,担心薛业因为别人的嘲讽就真的离开。
“我乐意……”薛业大咧咧地扇着风,“我乐意贴杰哥冷屁股,你们管不着。”
祝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吓薛业一跳。“杰哥你干什么去啊?我陪你。”
“别跟着我。”祝杰逃开了,把薛业和嘲笑薛业的声音扔在身后。
薛业一瞬间错愕,眼神追着杰哥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要死了,祝杰还没爆头但是经历了一次要死了的体验,他喘不过气。刚刚他把薛业扔了,挺好,应该这样,薛业非要贴上来的,他们笑话薛业也没错,是薛业非要往上凑。祝杰抬起头,乌云又快飘到头顶了,夜里又是一场暴雨。
山区为什么每天夜里要下雨?真他妈够了。祝杰像一只困在纸片上的蚂蚁,分不清二维和三维的区别,永远绕不出去。他猜自己这一点肯定随了妈妈,否则不会琢磨不透的事就一直纠结。最后他拿出手机,无助地拨了一个电话。
“终于知道打电话报平安了?让你到营地那天就打,小王八蛋。”
“我有事问你。”祝杰打给了篮球教练,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扔给她,“我……我……”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祝杰确实不舒服,他浑身难受死了,“我……我有一个男同学,我特别烦他,怎么办?”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一声:“烦他就离他远点,当他不存在,可不许动手啊。”
“我不让他离远点!”祝杰也不知道吼给谁听,“远不了!现在怎么办啊?”
“你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认真起来,“班里有人找你麻烦?”
“对,他找我麻烦了。”祝杰原地绕着圈,“他特别麻烦,你不知道他有多麻烦,他……他中午给我买了一瓶可乐,冰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