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招不顶用的招式,远没有一记直拳刺拳的份量,傻帽才拿军体拳打架。
休息时他找到阴凉地方坐,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打靶场,憧憬那8发子弹射出去的威力和解脱……远处过来的人仍旧端着塑料碗,平宽的肩把迷彩服撑得很有辨识度。
又是他。祝杰把右腿往旁边一支,占地方,等着薛业有眼力自己滚蛋。
“杰哥。”薛业一笑,没地方坐,他干脆蹲在石座旁边,“下午绿豆汤是冰的,你喝吗?”
“不喝,不是你杰哥。”祝杰想踹他的碗,手机在兜里响,姥爷。
他赶紧接,怕断了这一条联系,像癌症晚期的绝症患者,抓住最后一线生机,明知道死路一条,还希望用毒药杀死病灶,杀死自己。对姥爷有根深蒂固的崇拜,对妈妈还有一点不舍得。
十几分钟的通话,祝杰一字不落地听,恨不得字字箴言在心里落地生根,听着听着,他开始走神了。
薛业怎么还不滚?一直端着绿豆汤等。暗红色的解暑汤飘着几块浮冰。等冰化了,他才开始喝。
眼睫毛很长却很直,怪不得像没睡醒。
帽子应该是中午洗过了,很干净。祝杰不经意瞄他的手,虎口有伤,手背也有很多细小的疤痕。右手食指的指甲盖是深紫色。
所以他经常和别人打架?打这么凶?他喝绿豆汤的咽动幅度不小,大概渴坏了,喉结尖尖的,很红。祝杰又瞄回他的指甲,受伤的甲缝里有深褐色的沙土。
“小杰。”姥爷在电话里提醒他,“小杰?”
“哦,我听着呢,教官喊人了。”祝杰别过脸来。
“那赶紧去吧,别耽误军训的练习,再忍忍,忍几天就回家了。别忘记吃药。”
“好。”祝杰应着,集合哨吹响他把电话挂断,天气更热了。
澡房隔三天开放一次,今天晚上就可以冲澡。男生们一窝蜂往澡房冲,又被各班教官骂回来,老老实实排队,让女生先洗。祝杰带着5班第2列队走过去,老远就听见陶文昌跟张钊的声音,抱着搂着,要一起搓背。
男生一起搓背,恶心。祝杰弯下腰,撑着双膝缓解脑蛋白片服用后的眩晕。男生一起搓背……是什么感觉?男生的手会不会和自己的一样,非常硬?脑袋越来越晕,祝杰让后面的人先去洗,结果一回头发现薛业没了,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夜色里。
刚才不是还在么?
操,薛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