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彻底底交代完毕,再没有什么事瞒着。人的精力和时间有限,薛业只想把有限的东西,分给重要的人和体育。
床边一地烟灰,祝杰拿起一瓶水,两个人喝。
“不去就不去,又不重要。”祝杰压着火,无数发不出去的火。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薛业的人生,以后由自己管。
“杰哥,你为什么也回来了啊?”薛业突然发问。对啊,大年三十除夕夜,杰哥怎么回来了?这不对劲吧。
祝杰先是不动,几分钟后仍旧不动,侧脸的轮廓线隐隐在动,咬着后槽牙。
“和爸妈闹翻了啊,禁赛的事。”他看向薛业,五指分开撩起刘海,柔软的头发挠着他的指缝,“没大事。”
薛业却不信。
“不会吧,禁赛的事再大,春节也要一起过吧。”薛业冷不丁地翻个身,“再说不就半年嘛,还有4个月就解禁了。禁两三年的运动员多得是,他们干嘛和你这么大火气?”
祝杰笑笑:“没火气,我不愿意回去,烦。”
“真的啊?”薛业半信半疑,“祝墨送回去了?”
祝杰随手拨弄着他的头发:“嗯,她小,想家。”
“那什么时候能接回来?”薛业追问,少一个人,屋里空得厉害,“我学着做蛋饺,我真学,再接回来吧。”
“嗯。”祝杰心里蒙了一层死灰,“这个以后再说。”
“行,一定接回来啊,我带她买衣服去。”薛业又趴下了,满身都是火烧火燎的刺痒,“杰哥,我爸妈的照片就搁这行吗?过节,我陪陪他们。他俩不喜欢你,他俩对你有误解。”
祝杰点点头,确实不喜欢自己。开家长会,家长坐在孩子的座位上,薛业的妈妈,坐在祝振海的前面。那是个很随心所欲的妈妈,薛业的性格肯定随她。
嫌班主任发言时间长了,她会偷偷关掉助听器。会当着自己的面和薛业比手语,让儿子离自己远一点。
薛业知道自己看得懂,每回都尴尬地打补丁,双手飞快,把自己一通海夸。
“等放暑假。”薛业靠着旁边的肩膀,“杰哥,你陪我回上海看看她们。爸妈刚出事的时候,她们说话冲,我说话也冲,现在想想……其实也是急坏了。”
“嗯,我陪你一起去。”祝杰说,“以后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