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真是太晃眼了,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好像所有黑暗都无从遁形、也不应该存在。
姬金吾手上割开的伤口很大,他当时激动了,而且因为习惯了疼痛,被割开多大的伤口都不觉得害怕,只害怕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要讨厌我。
我知道我让人讨厌,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矛盾,可是若是连这句话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手上的伤口有些长,所以现在他要包扎自己的伤口,也挺费劲的。不过姬金吾已经十分熟练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继续。
易桢原本是沉默地看着他处理自己手上可怖的伤口,可是看着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想帮帮他,又立刻把这股冲动给抑制下去了。
既然决定离开上京了,就不要再给他什么错觉了。
于是她把视线匆匆挪开,随便望着桌上的其他东西。
“云异道的修士,近来出名的少。”姬金吾说。
易桢一愣,随后发现自己望着的那个方向有本《五运六气谈》,那是云异道的卷宗。
“嗯。”易桢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以维持基本的社交礼貌。
“先帝昭王在时,北幽的云异道极盛。因为先帝昭王身边最重用的亲信,就是一位云异道的修士。”姬金吾怕她无聊烦闷,主动挑起了话题。
他手上的创口太大了,上过伤药也还需要不同方向的多次包扎,才能完全覆盖住创口。
“昭王和那位修士的关系非常好。昭王去世的时候,那位云异道的修士还自请殉葬。”姬金吾说:“也有说法是,那位云异道修士设计了整个昭王陵墓,为了防止他人破开墓穴,所以必须将他殉葬。”
“但是我个人是不太赞同这个说法的。据可靠消息说,那位修士已经成功晋位真人,昭王想要强行杀死他殉葬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我前些日子听到一则趣闻。说是云异道修士所设计的阵法,摄取的生灵越多,力量越强大。”
易桢已经听过很多这个昭王的传闻了。多到她都可以列个大事表来。
上元积年1798年,昭王继位。同年,他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