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一眼望过去,发现写的是:“……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时自处,无不凄凉。”
“乃至梦寐之间,亦多叙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
“……爱妻所遗玉环一枚,玉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
对了,梁存梁大哥是个读书人,所以凌氏招他做女婿。不过后来爱妻早逝,他伤心过度,再也没有心思做学问,所以出来开了间杂货铺。
易桢自觉看人家的情书不好,也不好再多看,连忙把手里的信递给梁源。
梁源却有些怔愣。
方才距离太远,他没注意到太多细节,现在距离拉近了,他才真正看清了扶蕖姑娘的脸。
灯笼就放在扶蕖姑娘的脚踝边,她没穿鞋,脚踝上有明显的指印。梁源只瞥了一眼,觉得脸上发烫,没敢继续看,也不知道脚踝上面的小腿有没有类似的痕迹,捡起自己的灯笼,连忙站了起来。
可能真的是自己下到湖里去的……
梁源恍然意识到“夫妻”这个词,除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还有更香艳的一面。
在露天的湖面上,脚踝上都是痕迹,这也太……李大哥看起来明明是个冷漠得不得了的人。
由于晃神,易桢把信纸递给他的时候,梁源接的迟了些,那张湿了一半的信纸在易桢手上多停了一会儿。
于是她一不小心就把那半张信纸读完了。
视线掠过云烟一般飘渺的喃喃爱语、穿过深沉到难以表述的思念,定格在了能看清的最后一行字。
“无间蛊凶险异常,但若能达幽冥,血泪无数、人命万千,在所不辞……”
她方读完这行字,最后那八个字就被蔓延上来的水痕吞没了,糊成一片。
说起来,易桢好像听姬金吾说过类似的话,“唯有血泪,可通幽冥”。可是那句“人命万千”又是怎么回事?改良无间蛊需要的不是鲛人血和腓腓血吗?怎么和人命扯上关系了?
梁源接过她手上的信纸,匆匆就要走,临走之前,还出于好意地提醒了一句!句:“晚上风大,二位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易桢顶着羞耻心和他商量:“梁小哥,要不然,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
我没看见你出来捡你父亲的情书,你也没看见我们俩湿漉漉地在林子里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