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坐下来,轻咳一声:“您说的故人,指的是我母亲吗?”
杨朱道人:“我不能确定,应该是。你既然出现在这里,你应该是她最亲近的血缘亲属……她身体还好吗?”
易桢低声说:“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她在心里算了算了,补充道:“二十五年了。”
易桢的母亲是在生易白时产后并发症去世的。
杨朱道人把眼睛抬了抬,倒是不怎么惊讶:“节哀。”
他早就知道,这艘瓶中船这么难造,大概率因果的直接相关人已经不在了,只能还在她的直系血亲上。
杨朱道人继续说:“你同你母亲一样聪慧。”这句话没什么情绪波澜,像是在评价一个多年没有见过的朋友。
易桢轻声问:“真人是什么时候认识我母亲的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位姓王的继母不让家里人提起易桢的生母,易桢开始做有关书里那个女主的梦时,女主的母亲已经亡故很多年了。
易桢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牌位上写的是易梅氏,只知道是姓梅。北幽的世家没有姓梅的,也从来没听说过母亲的娘家人,大抵是远嫁来的。
杨朱道人说:“我并不算认识你母亲,只是欠下救命之恩,如今来了结这桩因果。”
易桢追问道:“真人能告诉我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易桢想着,她身上这个无间蛊到底是生母种下的,多知道一些生母的信息,有助于她早日找到解蛊毒的办法。
杨朱道人缓缓道来:“二十九年前,我前往北戎的洛梁城报一桩世仇,仇人十分强大,我杀了他之后,自己也中了他的南岭秘蛊,命不久矣。当时荒郊野岭,身上的法宝修为都已耗尽,临时卜了一卦,知道怕是要命绝于此。”
“谁知道第二天醒来,身上的蛊毒已经被人解了,身边还有被人留下的三个金铢,用纸包起来了,捆着一条五色绳,包金铢的纸上写着‘好好活着,不要自杀’。”
易桢想,或许喜欢救路边的男人这一点是家族遗传基因。只不过女主母亲运气好,救了个知恩图报的人;女主运气贼拉差,救了个脑子巨轴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