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金吾:“我其实不困。”
杜常清真的对他这副“我没事不要在意不就是糟蹋自己身子死的早点嘛”的模样非常生气。
杜常清的语气忍不住有点重:“每天喝那么多提神的东西,怎么会困呢!这些事情没有必要的!”
他的脾气是很好的,几乎从来不和人发脾气,话一出口,姬金吾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上了楼,站立的地方离易桢躺下的房间挺近,朱栏曲槛,穷极奢丽。
杜常清知道这就是自己兄长的审美,但是他气上来了,脱口就想说“这些身外之物一点也不重要,你不要那么看重,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转念又想这毕竟是兄长为数不多喜欢做的事情,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自己把自己气得双眼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很生气地在盯着姬金吾。
姬金吾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下来了,他的表情冷下来之后,一身都是血,整个人的气场更加不对劲了,倒真像幽冥之客来访。
他只说了四个字:“情蔽而愚。”
愚蠢。
这话已经很重了,再加上他表情冰冷,素日以来作为兄长积累的威严在起作用,杜常清先是忍不住条件反射般颤了颤,然后才咬着牙反驳:“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吗?”
姬金吾完全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些事情我不做,谁去做?”
杜常清:“……”
杜常清根本不会吵架,也没有和人吵过架,再加上兄长难得对他说了重话,现在不过是梗着一口气撑着,逻辑完全乱了:“你明明方才才答应我的……”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姬金吾忽然抬头看向了他身后。
杜常清在气头上,心情激荡,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人靠近,连忙顺着兄长的视线看过去。
嫂嫂。
她总着红裳,杜常清还没见过她不穿红色的样子。他其实也没见过她几面。
阳城有首很有名的民间小调,叫《落叶哀蝉》,“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