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开了吧。”,阿婉也叹了口气,复又脆声笑道,“娘娘快些进屋子吧,天凉了,要注意身子。”言罢,水灵灵的大眼在我小腹上打转儿。
这小妮子越来越会哄人开心,见我抿唇微笑,没有应声,她便轻轻依着我坐下,低声道,“若生先生说娘娘的身子虚的厉害,要多多休息。”
我收回神思,自嘲一笑,懒懒伸展腰肢,“我这整日整日不是在休息吗?对了阿婉,上次那个青梅酒再去搞一壶来!”
说罢起身,我拂袖扫去襟上落花。
阿婉追在后面急道,“娘娘有身孕了怎可饮酒!现在咱们被幽禁,一水一米皆有王爷派人送来,奴婢上哪去弄什么青梅酒!”
我驻足,心头莫名掠过一丝阴郁。“罢了,罢了,与你开个玩笑。”拂过一丝落花,又道:“若生最近一直在长安城吗?”
“可不是,上次奴婢去取药,听说他打算在长安城中常住。”阿婉两手捐着绣娟,又道:“听鸣翠坊里的人说,若生先生好像是看上了里面的姑娘。”“哦?这样有趣了。”若生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能看上怎样的姑娘,我想想都觉得好奇。
夜里,用膳,一道道精心的菜肴摆在桌前,各种补品炖汤,我小吃了几口,这么对日以来第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阿婉见我有了食欲,便又盛了一碗乌鸡汤给我。我正接过手,便听到外面大吵大闹起来!
“阿婉,出去看看是什么事。”我雍容的放下碗筷,莲步而去,因我有夜盲症,庭院内彻夜点灯,我一眼便看到宫门口那骨瘦如柴的女子,她披头散发犹如鬼魅,撕心裂肺的喊叫:“王爷就这样处置你了吗?这样就能报我的失子之痛吗?”
门口的侍卫有些不知所措,这上去拦也不是,她又没有硬闯。身后的落雁追来连忙搀扶:“夫人,我们回去吧,你身子现在怎么可下地!”
温兰抛开她的手,踉跄两步跌倒在地,黏在一股股的头发挡在了她的脸,可我能感受到她来自内心深处的悲鸣,我抚着自己的小腹,作为一个母亲,温兰怎么会让她的孩子守到一丝伤害,是谁在陷害我?
“你的孩子夺走了我孩子的性命!你的孩子该死!该死!”她继续断断续续的嘶吼,沙哑的嗓子在幽静夜里显得无比的凄凉而又让我胆战心惊!
她的孩子没了,我却怀孕了,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发生。
我吩咐人关上了大门,任由温兰在门外大吵大闹。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我不再想说什么话去激怒吧,这大概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一点同情吧。
我想起什么,现在这宫内还有内鬼,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我殿内找到什么红花,和被换走的红添香露石!是谁?到底是谁?我要找到她!
不能再被动了!
原以为我失宠了,没人来招惹我,便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这日,我正在廊下收拾着棋牌,我禁足的日子大概也有了二十多日,宫内的侍女下人们越发的懒散起来了,我唤了几声儿也没有应答,我自顾的起身,大概跟了我这样的主子,他们心底也不乐意吧。
昨夜下了雨,今日便有些凉爽,角落下长出了一些绿油油的青苔。日子越发的无聊,太没趣了。我轻轻拂上一片绿叶,颤抖雨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