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此,不觉悲从中来,伏倒在她榻边。
茉莉哭诉道:“昨夜骤然大雨,娘娘的病症又犯了。”说罢垂泪呜咽不止。
我止一止泪意,想起多年前的一些往事,那年冬天珍妃刚刚小产不足月子,便淋了雪雨,落下病根一到阴雨天气便全身发疼,不能下地。我抬头道:“宣太医来了吗?”
我见窗外雨丝洒落,又开始下雨了!茉莉道:“来过了。还是老样子,开了几服药。王妃来的正好,奴婢这就下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她福辐身退了出去,珍妃眼神空洞望着我,默默不语。雨飘进里屋子里,我起身关窗,凄清道:“珍娘娘,你不认得晋月了么。”
风进来,扣动低垂的帘幕,,珍妃嘴角一笑:“身边的婢子都认得你,我怎不记得你。”
太妃无动于衷,依旧平躺着纹丝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气息一般。
我安静伏在珍妃榻边,只听着她轻声道:“晋月,听说你成亲了。这次他也来这碧明园中了吗?”
我点点头,没想到她深居在此,消息也如此灵通。
“你成亲,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贺礼给你。”她眼波一动,颇有深意的说:“这个银镯虽然比不上宫里的那些物件,但做工极为精致,含有寓意,你不要嫌弃的好。”她从软枕下摸出一个手帕,慢慢打开,将一个普通的再不过的银镯套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没有拒绝,只静静的看着她又道:“晋月,可不要觉得太寒酸。”
借着内室昏暗的光线,我瞧了下银镯上有些模糊不清的文字和图案,却明其中含义,正等着珍妃说下文,她却道:“这东西好生收着,是我这里唯一能值点东西的物件了!”
她将值点东西这几个字故意说得重些,我有些不明,这个银镯到底能值什么?今日的珍妃古怪的很,这镯子好像是备好等着我来似得。我点点头,言:“珍娘娘一片心意,晋月心领,娘娘可要多注意身体。”
面无表情地坐起身,仿佛一缕幽魂。“不过是一具残体,天天都数着日子罢了。”
我见过珍妃风光的时候,她经常走在璃贵妃的身边,当年二人好似深宫里永远开不败的花朵,如今也凋谢了。
我已经习惯她现在的模样,她起身,我慢慢就着把她扶起,我摇摇晃晃走到窗前,颤巍巍的推开窗柩,遥遥望着一个方向,绵绵细雨里,她看去的方向是阳禄宫,皇上暂居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