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辰了?坐得她有些腰酸背痛,“嬷嬷,嬷嬷,你在吗?”
“阿婉?”依旧是没有应答,她挪了挪身子,正欲活动活动筋骨,却突然想起这是在王府,要步步谨慎,苟言慎行,便又突然静止了,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几分。
我静悄悄的扯下她头顶上的红盖头,细细的打量着周围。果然没有人在。阿婉呢?
我耸了耸肩,哪里进来的冷风?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显示着皇家的奢靡之气。
“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我抬头循声望去,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不知何时跪在地上,冲着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免礼。”柔声道,轻轻的抬手,一颦一笑,尽显名门闺秀之风范,高贵典雅,自不必说:“你是?”
“奴婢是离王府掌事婢女兰嬷嬷。”
我一笑,示意兰嬷嬷起身,她盯着我笑容逐渐绽放开来,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她是在看什么,难道是今日的妆容哪里有些不合体?
我轻蹙眉头问:“嬷嬷?”
这时兰嬷嬷才反应过来,笑容可掬躬着身子,迟疑的说着:“娘娘,奴婢失仪了!王妃娘娘真是国色天香。连奴婢这样的半老徐娘,瞧着也是欢喜的,一世忘却了。”
我平日里性子野惯了,在大街小巷里厮混,受人夸奖还是微微一笑:“嬷嬷,笑话了。”
“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握着手里的红绸布,被兰嬷嬷又重新的盖在了头上,一边回答着:“亥时三刻。”
亥时三刻,竟然,竟然,这么晚了。难怪窗外的夜黑透了。
“娘娘的盖头得是王爷来掀才是。”兰嬷嬷温和的笑着,“娘娘是不是想问王爷怎么还未来?”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兰嬷嬷洞察人心思的本事,点头回应着,只听着兰嬷嬷笑笑说:“难得逢王爷大喜,难免各大臣与王爷讨喜,娘娘再等等,兴许王爷已在路上了。”
我微微低了头,烛光摇曳,当真像她说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