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乖乖地点头,她也有很久没有这样放纵地玩了,所以对于今晚她还是很期待的。
阮离发狂地将电话摔在地上,捂着小腹慢慢地从沙发上滑落下来,轻飘飘像是一片枯萎地花瓣。
冯叔皱着眉头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阮离,周围他手所能伸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而一旁的保姆也踯躅着不敢上前,大家都知道阮离的脾性,在他不顺心的时候最好不要再去碰他。
阮离感到自己的小腹坠坠地疼,然后就连胃部也连成一片地疼痛,像是有一把剑从胃部一直插进了下腹,然后在里面扭转,翻箱倒柜般地折磨他。
四季不回来了,四季又离开了,而他连看她走的背影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
地上一片冰凉,腹部的疼痛带着腰间也被压得疼,阮离天生畏寒,与他母亲一样,体质不好,根本受不住寒冷。他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他要去找四季,他不能让她离开,可是刚刚撑住沙发的边缘,腹部一阵绞痛袭来,本就刚刚出院虚弱的身体又再次直直地跌坐在地,撞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阮离跌得不轻,倒在地上,手直接压在了那一片碎玻璃之上,脸色煞青,身体软绵绵的,伏在地板上颤抖。冯叔被吓了一跳,使了个眼色赶紧让保姆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自己赶忙上前扶起阮离。
手刚刚碰到他,阮离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滚!”然后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往一边躲去,神情有些骇人地可怕。
冯叔见他的神情心知不好,这几年每次四季打来电话而他没有说上话的时候,回到房间就会魔怔一样,不准任何人碰他,还要把自己锁在柜子里,缩在很多衣服的后面,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点一点的摸进去的。
“想办法给阮小姐打电话。”冯叔也不敢随意地动阮离,随着他的移动,他整个人都缓慢地压在了玻璃碎片上面,手臂,腿上都扎着碎片。
阮离仿佛不知道这些疼痛一样,颤抖地缩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汗从他额上滑落,牙齿上下震颤着,发出咯人的声音。冯叔见着症状越来越不好,赶忙拿过沙发上放置的被子,包住他整个人,强硬地想要把他拉起来。
阮离在他怀中猛烈地挣扎,但终究力气不够,但是他仍然虚弱地尖叫着:“四季!滚开!四季!”冯叔压制住他发狂的身体,小保姆赶忙上前帮忙,两人一起才将阮离搬到了沙发上。
也许是一直没有四季的声音,阮离的神智越发不清晰,疼痛也愈加剧烈,突然,他身体一紧,一歪头就将胃里的粥全数呕了出来,那是中午的时候吃下的,全部没有消化。
阮离恍惚地听着外界发出的声音,像是又坠入了八年前那个深渊,他用手掐住四季的脖子不准她离开,可她宁愿选择被他掐死也不愿意留下,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上,滚烫滚烫的,灼伤了他。
“阮离,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你想想你做的事情是一个人的吗?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自由了,而你将永远被自己的邪恶困住。”那是四季每晚在他耳边折磨他时说的话,她不会回来了,所以这十天的陪伴难道也是幻境?
眼前的黑暗早已吞噬了他,他这八年来过着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梦似幻,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虚幻。头疼欲裂,胸口处堵着的浊气只有在他呕吐到时候才稍稍平缓。
阮离歪着头,任由黄色的汁液从嘴里流出,然后是一股腥甜。他已经没有了泪,这八年,他将眼泪都流干了,都没有等到她的回来。
四季买了几套衣服,都是宁可一手把关挑的,说是能让她成功脱单的衣服,能不能够脱单她不知道,总之她只知道,她很快就要入贫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