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要把观察室2床送走啦……他不是你朋友吗,怎么从来都不见你去看他?”刘主治奇怪地问道。
“好久没见,恐怕人家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他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不需要每天做透析,该是时候送他走了。”
“倒也是,咱们这里都快人满为患了。”刘劲频频点头。
——这的确是大实话,这里地处偏僻,医疗器械数量紧张,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人等着透析仪用呢。
……
接到上面的通知,第二天会有直升机过来,把病人送去条件较好的省立医院。
晚上,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再一次来到了观察室。
刚爬上二楼,就看见个小女孩站在值班护士跟前拼命抹眼泪,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脚上还穿了双几十年前款式的回力运动鞋。
“阿姨,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张老师吧,呜呜……求求你呀……”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问道。
护士已经被她缠得没法了,一看见我来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把小姑娘扔给我。
“李医生,这孩子吵着要进去看2床病人。我都跟她说了不行,可她……”
我蹲下身子,温和地看着她,“小妹妹,怎么啦?”
“我想看张老师,呜呜……”
“谁是张老师?”
“就是前面靠窗躺着的那个。”小姑娘指了指张林的床位。
我一愣。
“他是你老师?”
“嗯!”女孩重重点头,“……地震那天张老师带我们逃到外面,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仁娜不见了。后……后来张老师冲回去找她,教室……教室就榻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