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沙腻声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我只是说了几句气话,你男人大丈夫胸襟似海,跟我个堂客们计较什么嘛,老实说,去开县那么久,有没有想我?”
杨陆顺一把抓住沙沙乱摸地手。摔在一旁说:“汪溪沙,徐处对象是省人事厅的常务副厅长党组副书记,说双规连春节都没让他过完,就双规了。我杨陆顺才是个代县长。是不是值得我警惕啊!我能短短几年成为代县长,首先是有伯乐看重我,我看最主要的,还是我杨陆顺一身正气廉洁奉公。你是我堂客,我严格要求你,是对你负责、是对我们家庭负责。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相比我们才结婚的时候,日子是不是好了很多啊,彩电冰箱空调楼房。你看你自己穿金戴银,还要如何?莫忘本呢!”
沙沙心里同意讨厌六子无休止地说教,不过正值心潮澎湃,就敷衍地说:“六,我知道了,我改还不行吗?你走了那么久。我想死你了。”
杨陆顺不为其动,推开沙沙说:“你别打马虎眼,你说我官小送礼为人虚伪,我不否认。但要我谋取了官职不等于我就要收礼,我只是为实现自己的理念铺路,我就是我,不是你平常见的官僚们。我丑话说到前面,再要让我发现你搞名堂,我绝不会饶你!”
沙沙分明看见六子咬牙切齿中地坚毅,心里的欲火顿时熄灭。一阵委屈铺天盖地而来,泪珠喷薄地道:“杨陆顺,你还是不是人,你想当清官当好官,就硬要我们一家老小来替你垫背?你莫非还看不清楚现在地社会就是金钱社会啊!不过你放心,我不得扯你后腿,你是我们家的天,我晓得,我是夫贵妇荣,没你杨陆顺,我汪溪沙什么都不是。”
杨陆顺哼了声说:“你清楚就好!你也莫哭得楚楚可怜,南平提起农行的汪主席,都会夸个精明能干!我看春节过完,你跟我去开县,留你在南平,我还真不放心!”
沙沙倔脾气也上来了,抹了把泪水说:“我不去,我妈需要我照顾。你父母四姐照顾得很好你当然不担心了,我那两个嫂子不贤惠,你也要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出了十五,我就请假带我妈去上海看病,旺旺有灿灿辅导不会耽误功课。我在南平你也只管放心,我汪家家教好,保证不偷人养汉不虐待公婆。你杨大县长我很放心,嘿嘿,就是外面亲家母(头)成群,也不得抛弃糟糠的。”说完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径直回房睡觉。杨陆顺倒在沙发上,也蒙头睡觉,虽然毫无睡意。
第二天杨陆顺去小周家拜年、去小秦家吃饭也没带着沙沙,加之南平县的顾宪章、马峥嵘、尤奋斗、成杰英等人轮番请客吃饭,呆在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晚上深更半夜回家也就在沙发上睡觉。直到初七返回开县,也没跟沙沙再私下说过话,夫妻间头一次长时间的冷战,也让杨陆顺心烦意乱。
秦志明跟随杨陆顺到开县,因是互调,手续也就简单得多,跟尤奋斗走地是本就是秘书科的副科长,空缺就是等着秦志明来顶的。杨陆顺也从小周家搬出来,与小秦一起住进了县武装部的招待所。
县武装部坐落在老城区一条不算清洁地街边,相比宾馆大街自然要冷清得多,武装部不是招兵时期根本没啥人来,招待所也就在武装部院子办公楼后面,是个安静住所。
武装部的领导们虽诧异杨陆顺无端要住条件差很多的招待所,可也热情欢迎,选了三楼最东头的小套间,在当作客厅的房间里加了张床,给杨陆顺小秦居住。这个小套间本就是专门招待上级武装部领导的,只是这几年映山宾馆条件远胜招待所,也就空置起来,既然县长来了就给县长住,还能得到政府一笔租房费。
把住房安置好。杨陆顺没闲着,带着小秦就去了政府办副主任马跃家拜年,之所以选择主动接触马跃,完全是杨陆顺觉得政府办有个蔡伏生杨军的小***,而马跃则是圈外人。何况老马是个埋头干活的老黄牛,具体工作还得老马这样的人去做。
马跃没住在县委大院里地家属房里,按他的级别住个三室一厅没问题,可房改后个人要出笔钱。老马舍不得,依旧住在他堂客粮食局的老家属房里,那是栋八十年代初建造的老式跑马楼,外墙斑驳得厉害,楼顶的瓦面几种颜色,不知道维修过多少次了的。
马跃做梦都没想到县长回亲自给他拜年,当他在走廊跟邻居杀象棋,无意抬头见到杨县长满脸微笑地望着他。慌得差点掀翻了棋盘,那邻居
头听说是县长,抱了棋盘就走:“你们领导谈工作,避。”
杨陆顺呵呵笑道:“马主任。害你一盘好棋没赢到啊。莫怪莫怪,我和新来地秘书科副科长秦志明来给你和老嫂子拜年了。”
马跃喉头发哽,手忙脚乱地摸出皱巴巴的玉沙烟来敬:“哎呀,这、这我怎么当得起呢?那就快进屋喝茶烤火。”说着还吸溜了下被风吹红地鼻子。
杨陆顺小秦跟着马跃进了门,老式的直通间里昏暗得很,前面房间里还放了张床,几个年纪差距不大的孩子在床上玩得不亦乐呼,老马喝到:“你们去后面玩去,婆婆子。快来泡茶,杨县长来了。”边喊边捡拾人造革沙发上的小人书、作业本什么的,好腾出来给贵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