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到家,却见杨县长房间漆黑一片,王兰平闻到股眉嗔怪:“基政,这么晚不急着回家,上哪里喝酒了,我打水你洗洗。”
小周竖起手指嘘了声,拉着兰平进了卫生间悄声说:“我去宾馆停车,被朱老板扯住吃了点夜宵。杨县长休息了?”
王兰平说:“杨县长已经休息了。基政我警告你,没事少去映山宾馆,那里是个淫窝子,我在单位听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个朱老板的堂客段伟,就是个暗娼出身呢。这点我就敬佩杨县长,知道宾馆龌龊,那么好条件不住搬我家来受罪!”
小周边洗脸边说:“这些我都清楚,杨县长这次不该来开县的,就拿上次街上斗殴的事件来说,开县有群流氓地痞很嚣张,就像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一样,抢地盘收保护费勒索商贩,我们楼下整条宾馆大街就是个黄窝。杨县长发话春节保平安增加了警力巡逻,就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杨县长心里怕也是有数的。”坐下洗脚才拿出那个信封说:“兰平,我跟朱贵贵刚才吃了顿夜宵,他居然塞我一千块钱的红包,为什么?还不是想接近讨好杨县长,让他继续发横财啊。”
王兰平抢过信封数了数,一脸惊惶:“基政,真是一千整,你、你怎么就敢收呢?”
小周嘿嘿一笑说:“我是拿回来给杨县长看的,才不是贪这点钱呢,杨县长不轻信人言,我得有证据才行。完了我会还给朱贵贵的。再说我这也是一计。”
王兰平这才放心:“基政。我们以前穷点,也没贪过昧心钱,以前你给顾宪章当司机,我还劝你要规矩莫在修车上搞名堂,如今杨县长对我们这么好。得给杨县长争气。别啰嗦了,赶紧睡觉去,明天要回南平呢。”
第二天初四,杨陆顺照例去县政府和县委碰头。就回了南平。他昨晚休息得并不好,关了灯在床上还想着怎么与沙沙好好谈谈,开县的情况比想象中地严重难办得多,但为了贯彻执行市委王书记的指示、让开县财政在最短时间扭转,切实让开县政府高速运转。他必须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绝对不能后方出问题扰乱工作,可沙沙那品行,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杨陆顺坐在车上。本想跟兰平周小龙聊天好打发时间。可他始终心不在焉。恨不得插翅立即就到家。
平素小周在车上是最沉默寡言的,本来专心才能保证安全驾驶,但他察觉到杨县长脸色有异,更是强忍着不说话。免得让杨县长心情更糟糕。王兰平怕孩子吵闹让杨县长不高兴。更是在后排不住限制周晓龙,孩子小,开始还在车里很活泼,可老被妈妈瞪眼。也就老实起来,不久在晃悠中睡着了。车里一时间很安静,杨陆顺也眯眼养神,最后昏昏睡去。
等杨陆顺醒来,车已经停在了西平渡口,抬手看了下表。不觉睡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春节期间客运繁忙,渡口车辆排成了长龙,小周怎么协调也挤不到前面。无奈之极。
王兰平带着儿子下车买零时吃,小周见杨陆顺醒来,说:“杨县长。过年期间渡口太忙,堵在后面了,最快都得个把小时过渡,我已经给汪主席去了电话,怕是得11点才能到家了。”
杨陆顺看了看前面的车辆长龙,伸了个懒腰说:“赶回家吃饭就行,反正又没其他急事。基政,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完了你就去岳母娘家拜年,你就开车走。我在家用不着车了地。明天我们再去你父母家拜年。”
小周感激地说:“杨县长,你难得回家,多留点时间陪陪旺旺,心意我领了。”见杨陆顺要插话,忙说:“杨县长,昨天我去映山宾馆停车,无意遇到朱贵贵,他强拉我去吃夜宵,还塞了我一千块钱的红包。”说着把信封拿出来。
杨陆顺脸色一沉,说:“朱贵贵在我面前打不开缺口,就迂回找你,看来映山宾馆是有问题,至少承包费上问题很大。其实宾馆承包给私人是个不错的搞法,南平的招待所什么都靠县里,空闲了很多房间,而且设施跟不上,许多基层来地同志宁愿花钱住外面也不住招待所,承包给私人,偌大的招待所就不需要政府专人管理,最大限度地创造利润,还能给政府一笔承包费,承包人还赚钱,两全齐美嘛,偏生朱贵贵贪婪,反倒用金钱来拉拢腐蚀领导干部,实在不行就招标,不信开县没人眼馋映山宾馆。”
小周检讨说:“杨县长,按说我应该当时就拒绝红包的,但我怕空口无凭,所以就暂时拿着了,回开县就退给朱贵贵!”杨陆顺说:“退是一定要退的,你还得有技巧。唉,映山宾馆只是小问题,真正搞大了,朱贵贵会把我当一辈子仇人。”两人在车里说着话,没注意后面小车队里又加进了辆开县牌照的桑塔纳。
到了南平家里,当着外人地面,沙沙不好把意见外露,何况与小周夫妇关系很好,热情地迎接,拉着周晓龙问长问短,女主人做得挺不
[的压岁钱。
杨陆顺示意沙沙上楼,沙沙也一肚子牢骚,进了房把门一关,杨陆顺先开口:“沙沙,这个家四位老人还有旺旺,辛苦你照顾得好,见我爹娘咱爸妈都穿得新簇暖和,非常感激你。俗话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好女人”
沙沙扭脸说:“你莫给我带高帽子,你确实成功了,三十六岁地县长,南风独你一个。可好女人我自己承认都不是,这个家我也是勉为其难在撑,你娘说的,老四才是这个家做事的人。今天家里有客人。我们马上要去卫边家吃饭,琐碎事等应酬完了再说好不好。我现在心情不好,要再说下去。怕跟你吵架,看你满心高兴回家过年,实在不想扫你杨县长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