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地热闹终于过去,小周要赶早开车不到八点就睡觉了,杨陆顺也觉得辛苦异常。听着沙沙说这天进账地礼金,索然无味,好在旺旺跟爷爷外公他们回家了,跟孩子一起聊天玩耍才觉得舒坦。
第二天赶回开县。杨陆顺挂记那一屋子的烟酒,回到二号楼套房,那么多烟酒居然就只剩下了一箱酒和两条烟,其他的也不知道是张初民弄走了还是段伟处理了。
杨陆顺虽急于想知道烟酒地去处,但又不能主动询问张初民。想想目前还没有具体工作要处理,就跟小周闲聊起来。说好今天就去周家住宿吃饭。
一根烟都没完,门外有人敲门。小周起身开门,见是宾馆老板朱贵贵和段伟。来人就是客,小周主动泡茶,而段伟则一贯地利用女人身份,小勤快得让人无可指责。
小周见朱贵贵眼光闪烁似乎有事,便很主动地说:“杨县长,我去洗洗车,一路上泥水多,怕结冰了就不好清洁了。”段伟热情地介绍:“周师傅。我们宾馆就有专门洗车地工人,就在宾馆停车场拐角,他们见是二号车就会清洁一新地。”
等小周一走,朱贵贵这个平常难得一见的老板,就笑得眼睛缝都没了:“杨县长,我听说昨天是您三十六华诞,本想去凑热闹,可我只是个小个体户。哪有什么资格去杨县长家做客呢。虽然我没去,可我还是准备了点贺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杨县长笑纳。”边说边从黑色手包里拿出个信封,厚厚的少说也有三五千现金,轻轻放在杨陆顺面前地茶几上。
杨陆顺眼前猛然就浮现南平前县委书记南风前人大副主任刘刚受贿时贪婪嘴脸的照片,不过他没勃然变色,只是默不做声地望着朱段二人。
朱贵贵被盯得越笑越不自然,圆脸快成扁脸了,段伟则觉得杨陆顺是不是嫌少。以前给尤奋斗一送就是一方(一万元),该死地朱贵贵就是小气,人家杨陆顺几万的烟酒收了连掩饰都不掩饰,堂而皇之地就搬进宾馆住房,哪里看得起眼前三千块钱呢,就冲杨陆顺嫣然一笑说:“杨县长,匆忙间才知道您三十六华诞,我和贵贵都来不及准备,临时来地,小小意思,还请杨县长莫嫌弃。”
杨陆顺拿捏足了,才缓缓说:“无功不受禄,我们从前也没人情往来。是不是朱老板段经理想在今年宾馆承包费上”
段伟急忙接茬:“还是杨县长明白我们小个体户的心思,说实在的,我和贵贵一年忙到头地,不就是想多赚几个?今年承包合同又差不多到期了,不过我和贵贵想多签字几年,免得年年来麻烦领导。杨县长您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我都不好意思再向您提起。”
杨陆顺笑道:“段经理是个人才啊,把宾馆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看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嘛,据我初步了解的情况,客房住宿率怕是有八成多吧,餐厅不断有人在办酒席,经常一开三十桌、四十桌的,什么舞厅歌厅也是常常满客,一年怕得净赚个百八十万吧?”
段伟心说不孝敬你们政府地大爷们,我是得赚个七八十万地,可惜要上下左右打点下来,能到手三十万就阿弥陀佛了,嘻嘻一笑说:“杨县长,我也不瞒您说,映山宾馆看起来生意红火,可、可到处伸手要钱的衙门多啊,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哪里也得罪不起,要是没了乱收费地,我们的收入自然多得多,如果杨县长帮我们把关,我们是不会忘记杨县长的恩德的。”
杨陆顺心里冷笑,偌大的宾馆一年承包费才不过区区十八万,还想继续减少承包费,好事全让你们得去了,倒是可以提高承包费减少各种乱摊派,给宾馆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也的可以的,就微笑着说:“减少不合理收费,这个要求你不提,我也会给你把关。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拿出成熟的方案,再给你们贤伉俪好消息。这个贵贵你带走!”
朱贵贵忙说:“一事归一事,您华诞我们夫妻是应该”
段伟见杨陆顺脸色下沉,一拉贵贵泼辣地说:“杨县长叫你怎么做。你听命令就是了,啰嗦什么,杨县长才回,让杨县长休息。”转脸泼辣劲全消,笑咪咪地说:“杨县长,那您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两口子出了门径直回了前头宾馆侧楼地经理室,进门后朱贵贵把自己肥胖的身体抛进沙发。喃喃地说:“小伟,我们情报难道有误?听杨陆顺的语气,不象什么油水不进的角啊?”
段伟哧了声说:“有什么奇怪地?以前在南平。他上来下去几轮回,还有鬼的胆子搞三搞四啊?如今到了开县,环境一新,又是市委王书记钦点过来接老曲的班,他还怕谁?不把以前损失的全捞足他会罢休?贵贵,你就是想得太多,什么年轻领导想地是搞政绩往上爬,我看升官发财他两不误。看到杨县长房间里的烟酒没?四、五万啊!他有拒绝没有啊。县委办老张搬去十箱酒五十条金春江,其他地就要我们宾馆处理。这不比你送的那点钱多多了啊!”
朱贵贵看了爱妻一眼,眼神里除了爱还有丝怅然,慢慢说:“钱还没到杨陆顺手里呢,就跟刚才一样,答应得好却不拿钱,就跟没说一样,这个小县长不简单啊。”
段伟又是一哧:“现在没拿不等于今后也不拿,只是这个人比较小心谨慎。不过他连个小服务员的要求都答应,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