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燕傲然一笑,让秦志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加紧帮忙整理东西。
心言端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心远在百里之外的开县,喜忧参半。对于六子出任开县县长,她觉得是市委王书记走的一脚昏棋,就六子的性格去了开县势必又起波澜,她虽没亲自去开县,可在组织部还听少了开县的事儿?欢喜的是只要六子稳打稳扎熬得曲常林退了,接任县委书记的机会很大,莫看县长与县委书记级别相同,分量却是天壤之别。她极度想去开县看望六子,可又出师无名,她负责的是南平西平和万山红农场,如果提出换管区,未免也太显眼。
算算跟易杰假恋爱也快两年了,人家易杰从人事厅派名靠后的副厅长都爬到常务副厅长兼党组副书记了,可两人的关系还如同从前那样毫无进展。想想也得感激易杰,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始终沉得住气,并没强迫她结婚,甚至单独相处也无非礼之处,要是没那个冤家六子,易杰未免不是个极佳归宿,可惜易杰来迟了。也幸亏有个省人事厅易副厅长女朋友的头衔,她少了许多麻烦,至少再没人来介绍什么男朋友了,家人虽抱怨她怎么还不结婚,但也没了从前的迫切,埋怨的有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马上要春节了,易杰已经来过电话,希望春节能去春江陪同他和儿子过年,她没直接拒绝,借口单位工作繁忙,到时候再说,心里其实真不愿意去,最无辜的就是易杰的儿子,十几岁正是青春叛逆期,还摊上个两面三刀的未来继母,小孩子怕心理都有严重的后母阴影了。
徐心言抬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眼睛余光望着桌上乳白的电话,多么期盼六子能来电话,哪怕是说声你好。她也满足了,可惜也没盼到电话。她曾经鼓足勇气给开县政府办去电话找六子,可惜被告之下乡镇去了,还告诉她宾馆房间的电话号码,但她再没去找六子,畸形的感情本不容于世俗。跟何况诡秘的官场呢。六子地生日究竟去不去呢?!
“徐处长,何部长请您去部长办公室。”蓦然响起的声音让徐心言一惊,不过她没立即答应,而是稳定情绪才慢慢抬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处长真客气,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去部长办公室。”
徐心言不知道部长亲自召见所为何时,按说她的级别还不至于让部长亲自布署工作。无非就是关于易杰的事了,她起身拉抻铁灰色呢子大衣,脚尖冰凉冰凉的。手也冻得发木,边走边轻轻搓揉着,暗暗嘲笑自己三十三的人了想男人还想得发呆!
敲开部长办公室,徐心言见到即将卸任地何部长,有些不舍,嫣然笑道:“何部长,您找我?”
“小徐来了啊,快请坐。”老何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示意徐心言坐。他自己则坐在了徐心言对面的沙发上。
徐心言见部长如此客气,已经知道谈话与工作无关了,但还是做凝听状,静待领导指示。
老何呵呵笑了起来说:“心言同志,别拘谨好不好,撇开同志关系,你还是我未来的老弟媳妇嘛,我可从来没在你面前摆领导派头啊。”
徐心言心说正题来了。什么部长,也就一俗人,故作害羞地一低头说:“何部长,在组织部里、在您的部长办公室,您即便再平易近人,我也不能不尊敬您呀。我不是拘谨,是一个下级应有的姿态。”
老何点起烟,吸了口说:“不拘谨就好,现在我们撇开上下级关系,我就是你老哥。你就是我老弟媳妇,我也不绕弯了。春节过后我就去省委组织部,这不是新闻了,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省委组织呀?”
徐心言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何部长,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离开南风,我觉得目前工作已经进入状况,到了新单位又要重新熟悉。再说我父母年纪也”徐心言见何部长脸上显出了一丝忧虑,稀疏的眉毛似乎在攒拢。
果然何部长抬手摸了摸眉头说:“心言啊,你和易厅长怎么还不结婚呀,你也是三十三、四岁地人了,从我介绍你们认识到现在,两年了吧?结婚算了,易厅长需要有个家室,你不也一样吗?外面议论很多,你们两个都是有前途的干部,成家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嘛。”
徐心言说:“何部长,易厅长叫你来当说客?”
老何摇了摇头说:“没有,是我多事好吧。我是你们的介绍人,我得负责嘛,我不是管你们地闲事,以前你何尝见我啰嗦过?让你去省委组织部也是我个人的意思,两人都在春江嘛。要不我往省里一调,想管都管不着嘛。”
徐心言听出了何部长话里的不满,坚定地说:“何部长,谢谢您,春江我不去,至于结婚,我觉得现在条件还不成熟,辜负了您的好意。”
老何多少也了解眼前这位女手下的性格,反正自己也算尽到了朋友的责任,总不能强摁着牛喝水吧,点点头说:“那好,你忙去吧。”望着徐心言关门离开,他叹了口气,心说难道徐心言知道易杰在省里的名堂了?要是知道了,怎么又不干净利落地跟易杰断掉呢。唉,别人的私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易杰呀易杰,你可得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