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丽君羞喜交加,眼见得杨县长年纪轻轻帅气十足,即便有什么羞人地要求总比伺候那些老头子要好得多,何况目前连那些糟老头子也没机会接近呢,真是运气来挡都挡不住,堂姐要知道新来的县长如此好打交道,怕是痛死了冷死了也不会失去这机会地,连忙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要得要得。我巴不得把夜班全值了呢,哦,我堂姐叫蔡丽晖,比我大一岁,我今年才18岁。”
杨陆顺顺口说:“没考上大学吗?怎么不复读一年呢。”
蔡丽君说:“我没参加高考,以前读书不争气,初中毕业只能上职高,可职高也学不到什么。家里条件又不好,我就退学了,在家玩了一段时间,本想去深圳打工,我爸妈不同意,怕我到外面学坏,说我堂姐在县招待所上班收入也高,这才到宾馆做服务员的。”她还有所隐瞒了,能到一二号专楼值班的服务员工资却是二百块一月了,不过挑选得严格。都是相貌出众服务周到的里手服务员。据堂姐说几年来有不少专楼的服务员或解决了户口进了县里的好单位或调进了市里,总之专楼是所有服务员削尖脑壳要来地好地方。
杨陆顺见服务台也没个椅子,就关心地问:“小蔡,你们值班服务员就一直站着?通宵也不休息下?”
蔡丽君忽闪着眼睛说:“是呀,这是规定呢,其他对外营业的客房服务员没事了可以进值班室休息睡觉,专楼就不行了,一个班八小时,就得站着,就得全神贯注守着电话,随时为领导服务。”又压低声音神神秘地说:“要是领导有意见反映到了段经理哪里,那可就惨了,轻的调离专楼去打厨房打杂,重的就直接开除,连押金都扣掉呢。”
杨陆顺心说到底是承包出去了的,管理得比较严格,不像南平招待所那样随便,就觉得那段经理还是个人才,呵呵一笑说:“我还本想让你睡觉去的,那算了,免得段经理处分你,我看你们值夜班的还是太辛苦,天寒地冻的又穿得单薄,该设个座有盆火,好了,那你继续值班,我呢就到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
蔡丽君猛听到睡觉,只吓得腿发软,而后才知道是杨县长地意思是让她休息而不是叫她陪睡觉,呆了下见杨县长要出去,急忙抢先拉开了玻璃大门,目送着杨陆顺步履矫健地背影,心里暖暖地很感动,发了会痴,这才想起得去打扫房间,忙飞奔去了楼上,进了杨县长的房间,只见一切井井有条,完全没有她从前整理地客房那么凌乱,再去卧室,床上也整理得很熨帖,虽不是按宾馆规格那样,总也难为杨县长堂堂大干部动手呀,而且卧室里既没烟味也没酒味,她不禁傻傻地想:杨县长要是我男人就好了,当这么大地官也没架子,还自己动手做女人们做的家务。就暗恼为什么杨县长不向她提出过分要求,比她初恋的男朋友会关心人得多了,还操心值班没椅子坐没火烤。按捺不住纷乱的思绪,她悄悄把房门锁住,红着脸钻进似乎还有热气的被子里,憧憬着杨县长以后帮她解决各种问题。
杨陆顺呼吸着户外冰冷的空气,就觉得头脑里分外澄明,走到花园门口,却见有人影晃动,透过稀薄的晨雾,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在呵手走动取暖,浑然没觉察到有人临近。杨陆顺认为段经理有点苛刻了,即便要保证专楼不被打扰,也得关心宾馆工作人员的工作环境。设置个小岗亭也能遮风避雨嘛。南风地冬天气温也在零下三五度,在寒风中站一宿该遭多大的罪。区区住个县长犯得着这么搞特殊么。看来开县确实走得比南平快啊。想到临来开县时王书记的嘱咐,杨陆顺顿时感觉肩上责任巨大,凭他一己之力能尽快扭转开县的财政状况吗?
杨陆顺没了锻炼地心情,两手敷衍似地做着扩胸运动,脑子里想的却是即将应对的种种复杂情况。是立即就着手全面工作地展开,还是静观变化,摸清一手材料,等开县人大选举结束去了代字逐步进行呢?欲速则不达,市委王书记顶了极大的风险破格提拔自己到开县,绝不能再出差错给王书记工作造成被动,万一动作大了惹毛了开县地基层干部,在人大会上不投自己的票。当不上县长事小,让王书记工作被动就不好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工作也地一件件地做啊。至少可以肯定,市委王书记绝对不想他排除众异提拨的部下捅篓子的。当务之急是让开县干部群众过个开心年,政府财政亏空大,也不能让辛苦工作一年的同志没过年盘子(过年盘子也是南风土话,就是应付过年的基本开支)
杨陆顺在花园里一圈圈踱步,不但没让身子热乎起来,反倒觉得冷风直灌脖子,原本有了点亮光的天空被翻滚的乌云遮掩得更阴霾了。朔朔寒风刮过,竟又沙沙地下起雪籽籽。杨陆顺打了个哆嗦,搓揉着冻得发木的耳朵面颊,小跑到花园门前地保安面前说:“快下雪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别冻着了。”
那保安虽不认识杨陆顺,却也得了段经理的指示,知道住在是新来地杨县长,忙陪笑着对眼前的陌生人说:“您是新上任的杨县长吧。您早您早!谢谢杨县长关心,我不冷哩,您看我穿着军大衣的。我8换班,就快了。是回屋里,您是领导,可别冷着了。”
杨陆顺原也没指望能有效,扣工资奖金的威力确实够大,笑着挥了挥手就进了2楼,倒是那保安啧啧赞道:“这个杨县长比尤县长平易近人多了,不象那败家子牛皮哄哄。还不是当不上县委书记,我看县委书记值当得杨县长当,好人不当还让坏人当?”
杨陆顺进楼不见小蔡也没当回事,直接就奔二楼房间,却见大门开着,小蔡在里面擦拭桌椅搞卫生,小妹子脸颊红润透露着青春地健康,鼻尖尖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就笑着说:“小蔡,辛苦了啊,我在这里也住不得几天,不会麻烦你们很久的了。你继续忙,我坐一边不碍事的,小蔡,你说你住蔡家铺子,是个乡还是镇呀?”
蔡丽君刚才差点就在杨县长被窝里睡着,不然早就打扫完毕了,当然她也是想多点时间接近杨县长,这不就磨磨蹭蹭才等到杨县长回来,听到县长问话,抬手拭了下鼻尖儿,站直了身子说:“蔡家铺子其实是个村,就在北边出县城后十几里地的公路旁,属红星乡管地。因为路边有
杂货铺子是蔡家人开的,又是从前客车停车的小站。家铺子。”
杨陆顺微笑着点点头说:“你继续忙,别耽误打扫工作了。你家几口人,几亩地,去年收成如何、经济情况好不好?”
蔡丽君就猫腰擦摆置电视机音响的条柜答道:“我家六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个弟弟,以前我还有个姐姐,很小就死了。大概有十来亩水旱田土,至于收成我就不很清楚了,不过想来也不好,我半年的工资都给家里了,弟弟在县城读初二开支不小呢。”
既然有老人在家,小蔡的父亲不是老大就是唯一的男丁,杨陆顺又问:“你爷爷奶奶住你家,你父亲是家里老大喽?叔叔们出多少粮米赡养老人呀?”
蔡丽君就有点气,没少听她娘唠叨这事,顾不上搞卫生,有点不屑地说:“我是有三个叔叔,两个姑妈,姑妈们过节来看爷爷奶奶都提了东西,三个叔叔就不孝了,以前还按时送粮油,这两三年不仅不按时。分量也不够,我娘说他们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