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言笑道:“这样的美差还轮得到你负责费用?成区长比你积极得多,那我就听你的去组织一下,关键就是你与成区长都是大忙人,具体时间得你们俩都有空才定得下。你估计什么时间会有空呢?”
杨陆顺想想说:“十一月底怎么样?我马上得联系宣传部门的搞材料,得安排报社的无冕之王到南平的采访行程……”
徐心言说:“那你还老跟我啰嗦什么电话,赶紧挂了去联系你省报社的同学,这事可得抓紧搞,要是让报社的抢了先。你就拍不到县委书记的马屁了。呵呵!”
杨陆顺有点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回味着心言沁入心脾地关心,久久在床上不想动弹。一阵疲倦酒上来。居然就迷糊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房门大开。刺眼的光线让他清醒过来,正要起身,就听沙沙埋怨:“六子你也是。脸不洗衣服不换就往床上爬。搞得屋里臭烘烘的,小秦他们都走了。什么电话打得这么久,麻烦你莫把公家事带到家里来好吧。”
杨陆顺被打扰了瞌睡本就不高兴,再听得她唠唠叨叨地就更来气了,正好就此发作。翻身起来。语气生硬地说:“哟,好象家务事都是你做了。那四姐岂不是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你汪大主席眼里还容得项这个沙子??”
沙沙被六子生硬的话呛得一楞,想起今天在老雷面前大丢脸面。还没找他算帐。他倒先来劲了,当即回道:“我汪主席可没你杨县长了威风。带着外人杀到我单位上,让我做人不起。我就搞不懂了,那姓白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连自己的堂客都不顾,老雷都在怀疑,犯得着为了工作上地事去埋汰自家堂客?!”
杨陆顺呼地站起来:“汪溪沙,老白给我的好处多了,他叫我不要纵容家属,他叫我防止堡垒从内部被攻破。而你呢,口口声声说是我杨陆顺的堂客,可你做的事。又几样是我堂客应该做的?背着我贷款十几万开歌厅,搞得别人说我杨陆顺是支持公款消费的罪魁祸首!你明知我不支持你去搞粗棉布生意,你却私下打着我地旗号去找老白,人家老白不同意,你把私人恩怨发泄到工作上,指示农行断了棉麻的收购资金。你莫非不晓得,棉麻今年的收购工作关系到我杨陆顺明年全年的工作计划?你不支持我地工作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旺旺。你偏生耐不住寂寞,要到外面去显摆你县长夫人地威风。我今天正告你汪溪沙,要分得清轻重是非,莫搞得你自己下不了台!”
沙沙就晓得老白私下打了她的下报告,气愤之余就狡辩道:“杨陆顺,我是去找老白要做粗棉布生意,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改善这个家,为旺旺地将来准备点读书钱。那个姓白的哪只眼睛看见我去叫人断了他公司地资金啊?哦。他姓白地解决你姐的工作就是你地恩人。我汪溪沙想为自家赚点钱就是恶人了?我看你杨陆顺才分不清是非。你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记从前寄人篱下、靠借钱度日的困难日子?你以为我不想在家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啊,我、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杨陆顺冲到客厅点起烟,呼呼地抽着,等沙沙话音一落,就冷笑道:“为这个家。你的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可你想过没有,你实际上就是贪财。就是想不劳而获!我还以为你放弃歌厅生意是听了我的劝,没想到你是有了新的生财之路,做歌厅又辛苦还得陪笑脸,做粗棉布生意几多好,倒个手一年赚十几万!等你有了上百万。我怕你又看不起这小生意,又想搞大生意了。那就学老谢啊,坐在家里受贿不更是来钱。”
沙沙追出来,脸色苍白,泪水双流:“杨陆顺,你是不是找借口要跟我离婚啊?那家当官的堂客不是千方百计地找门路搞钱,顾宪章的堂客都含得卖出老脸搞歌厅,你就那么爱脸面,爱脸面的人也不得低声下气去溜须拍马讨好领导往上爬了!”
杨陆顺气得浑身发抖:“汪溪沙,你莫往离婚上扯,你从来都不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一开口你总找到诸多借口。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亲口承认错误,不保证以后再不背着我搞名堂,我是不得原谅你的。以前我们家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为了一家团圆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不得以才放下自尊去讨好迎奉领导,你以为我杨陆顺就是天生的下贱、天生的奴颜媚骨?我倒霉了,你放下身段去阚书记家讨好宋姨。你有多少是为我着想?你是没了别人的奉承、眼红别人的男人是个官,你拼命地用鞭子抽着我使劲往上爬。你口喊为这家为旺旺,其实你是要满足你的官太太心愿,你是想借着我的地位在外人面前作威作福。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沙沙为之语结。但又不甘心地说:“是,我承认我是个贪心爱财地堂客们,世界上哪有不爱钱的人呢?都是妻凭夫贵,不然我给别人当斗做马图什么?还不就是图个人前人后有面子有气派啊。是,我承认不话背着你搞名堂,那是你太古板。做人太实在了。象粗棉布的生意,他老白不献媚,我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个赚钱路子?哦,他老白为什么吧生意介绍给我。还不是贪图你杨县长能给他好处。让我们一年赚十几万,或者他老白就可以利用你给他的权力为自己捞几十万甚至百万呢?就算我不搞粗棉布生意。难保老白不会拿去讨好其他领导。”
杨陆顺其实也明白一些道理,就是讨厌沙沙的自做主张、痛恨沙沙的自大和对他下意识地轻视。依旧不放软语气。继续责问:“你既然什么都承认了,那还解释什么?你背着我在外面搞名堂。你就是不尊重我、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以前家里小事我都由你做主由你当家,但在是非原则问题,我就容不得你胡作非为。你不是说要离婚啊?我宁愿现在冒着失去政治前途地危险离婚。也不愿以后因为家里有个贪心胆大的堂客,去坐监牢!”
沙沙一阵心痛,颤抖着问:“六子,其实我还是比不上你的前途吧?你这么发脾气在单位让我做不起人。就是怕我耽误你的前途?”
杨陆顺坚定地说:“不为当官的前途,只为做人的前途,为旺旺有个完整地家,我不得不制止你在外面胡闹!我不知道我杨陆顺以后会做多大的官,但我晓得。我现在的职权已经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地位利益。就拿你哥哥汪建设来说,他地本事也就是个司机,我因为看在舅哥地份上,给了多少机会?让他给阚书记开车,他失职让阐书记差点丢了性命;我把他调到公安局开车,他就敢无视局里的规矩公车私下揽生意,要不是看在我地面子上。早就开除了,还有什么机会转干;又是你出面找顾局。居然就把个严重违反纪律的普通干警调下去当了派出所副所长,就安心在下面好好工作吧?他、他居然跟他县地理发妹搞暧昧,也不知道是他祖宗菩萨保佑还是什么,就让他成了英模。你说这样素质地人,我能放心吗?出了成绩我沾不到他的光,出了事,追究起来,就会有人指责我滥用职权。他汪建设要不是你汪溪沙地亲哥,我都不用眼睛睛角去瞟那个人。你真要为我们这个家着想,你还要替你哥争什么?无非就是你汪家人要比我杨家人高贵点嘛,你们都是城里人,我们杨家的都是乡里人。”
沙沙就觉得理亏,她确实看不起杨家的乡里亲戚,就连生活在一起几年的公爹公婆,都是万般无奈做个样子。真要把性子倔强的六子惹急了,怕真的会要离婚,不得不放下面子求道:“六子。我知道错了,我娘屋里的事,我保证再也不麻烦你走后门了。我就也保证不管了。至于对你父母姐姐们,我也真心当自家人对待,外面的事我就不管了,专心在家伺候老人带好孩子。”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你莫只图眼前过关,敷衍我几句就过去了。我会盯着你的,只要你胆管再背着我打我的招牌搞名堂,我就要你好看,一个人的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还请汪主席斟酌着办。”说着再不理会沙沙,径直洗漱去睡觉。
沙沙茫然坐在沙发,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六子大动肝火,难道自己一心为这个家多赚点钱就是过错?那舒姐子怎么又能在顾书记那里通得过呢?那唐丽萍几乎可以当马峥嵘半个家,又怎么说呢?难道背着六子就真的如此冒犯他的威严?那以前怎么不觉得呢?难道真的官大了连夫妻感情都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