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送汪建设到沙镇时,背着人就请陈奎生多指教指教建设,他也是老公安,知道半路出家的人各方面都需要加强磨练,何况还是个从没接触过具体工作、只会打方向盘的司机呢,陈奎生当然乐意让自己同志更快成长,而且还有副局长亲自下指哌,就在以后的工作中,不断打磨汪建设。
汪建设本就是靠裙带关系提上来的,真本事没有,却把架子拿得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妹夫就是副县长杨陆顺,怎么受得了陈所长地管理,偏生派出所地指导员为人圆滑,通过接触知道汪建设不是搞具体工作的料。又想借机巴结杨陆顺,明里暗里帮着建设替建设谋轻松差事。
陈奎生自然是火眼金睛,没几天就看出汪建设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她主,本想通过正常渠道反映意见,不能让建设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是指导员劝了又劝,才勉强压了下来。正当老陈忍无可忍了,汪建设却独挂三名杀人抢劫犯。而且还是在南平境内抓地(建设去的河滩地界已经是南平县了)。
通过简单调查,陈奎生就隐约知道汪建设并非刻意行动,而是瞎猫撞上了死老鼠,却也对建设临危不惧。敢于与杀人抢劫犯英勇搏斗地大无畏精神感动,也不屑冒领同志的功劳。准备如实反映上去。所里指与员圆滑,问建设情况时,就觉得建设语焉不详,灵机一动就把此次撞运写成了所里统一部署统一行动。既替建设隐瞒了动机也为所里增添了荣誉。
不过对于县局替汪建设请报个人二等功,陈奎生倒不觉得。其他同志就有意见了。平素汪副所长无所事事。辖下工作一塌糊涂,仅因为侥辛抓了逃犯就博下如此荣耀,有好事者便从审讯记录里看出破绽,三名犯罪分子都交代是偶然遇到一对谈恋爱的男女,起了淫邪之心才被警察抓地。他们怀疑是怀疑,但也认为或者是上级给予汪副所长的蹲守计划也有可能,属于局里地秘密行动。所里不是参与者都不清楚细节的。
可巧几天后,有个小妹子到所里来询问是不是有个叫某某某的民警,通过描叙。所里的人就知道肯定是找汪建设的,随便套问几句。那小妹子虽扭捏没讲出是男女朋友关系。但精明的警察叔叔从那妹子的表情就看出了倪端,好在那妹子还算口紧,只是问派出所那天抓坏人地警察是不是她认识的某某某。所里就有了零星传言,原来汪所长去吊妹号才撞上这抓贼的好事,并故意忽略了三名歹徒是持刀杀过人的。好在张巧和汪建设跟随指导员去了县里汇报情况。顺便休假。才没让张巧听到流言。陈所长虽也听到些议论,但这个讲究证据的领导为了集体荣誉,果断制止了流言的散布。
杨陆顺到沙镇派出所来视察,让不少干警眼红汪建设有个好妹夫。
在听取所领导汇报时。陈奎生就把发言权给了指导员。指导员那还不舌灿莲花地替汪建设摆功,同时也忘不了提醒县领导。汪副所长地成绩与沙镇派出所一班领导的紧密团结、合理分工的分不开的。
杨陆顺却从陈所长紧蹙的眉头看到了疑问。等汇报结束后,杨陆顺单独找陈所长谈话。陈奎生到底是直脾气,也不忌讳杨陆顺是汪建设的亲舅哥,啪啪啪就把事情原委始末全倒了出来,惊出了杨陆顺一身冷汗,在敬佩陈所长的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陈奎生成绩显著却始终上不去的原因了。
杨陆顺就诚恳地感谢陈所长替建设隐瞒真相,最后说:“我也知道这事疑点多多,就建议县委取消替建设报请个人二等功,改为替沙镇报请集体三等功,同时立即把建设调离沙镇派出所。平调到k环p境m更g为艰苦的派出所锻炼。不日调令就下来了,还请陈所长好人做到低,让建设体面地离开沙镇。”陈奎生对事不对人:“杨县长,不管汪副所长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至少他还是个男人,还是个敢于与歹徒斗争地公安战士。如果建设能脚踏实地,安于职守,未免不是南平百姓地福分!”
处理完建设的龌龊事,杨陆顺心情为之一松,乘时间还早,转到沙镇镇政府,和分管副镇长去了粮运码头,看着一车车金黄地早稻上了船即将运往菊花塘区地新储备仓库,杨陆顺多少有点成就感,只带着小秦,走到码头边上,挥手请来一位年轻的搬运工,敬上烟问:“你是附近村地村民吧?家里多少田,打了多少粮食啊?”
那搬运工也不畏惧,笑嘻嘻地接过烟美滋滋地抽着说:“是啊,就是益丰村的。我家十几亩田,产量都接近千斤了,搭帮今年气候好,风调雨顺的,收成也就比往年好了。”
杨陆顺问:“县里搞的商品粮基地,到底对农民有好处没有啊?”
搬运工说:“没多大好处,少了几亩棉花,挖了老麻茬,一年下来,少说也短了三五百的收入,莫看今年粮食价格上调了点,粮站的人说是今年照顾商品粮基地格外提高了收购价,明年还不知道什么政策。何况粮价一涨,其他农用物资也跟着涨,算细帐的话,比去年收成还低些呢。不过去年的白条都没兑现,今年的倒是没拖欠。我家三兄弟要不是当搬运赚点力气钱。哪会蠢得不种棉花苎麻哟。看你兄弟的样子,是干部吧?麻烦你把我的话带去给你们领导,没见过只种稻谷发财的农民。还是搞多种经济作物吧,省里来的农技专家都是这么说的,就不晓得县里的领导如何想的,年年喊让农民早点富裕起来,却是年年倒换着规矩折腾我们农民,实在不行,我不种田去南边打工都强!”
杨陆顺楞住了,果然让范致源所长说中了,商品粮基地实际上并没给农民带来好处,仅仅也就是有了专款收购资金,没给农民打白条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