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章呵呵笑道:“麻烦谈不上,任命谁不就是下个红头文件呢。怎么么。你自己都不情愿让范海波当乡长。那你还提什么呢?陆顺,你怕是还清楚自己在南平的威望吧?你自己想想看。省委党校毕业后才提的副县级。半年多就进了县委班子,谁都清楚你是有背景的。再嫉妒再眼红,他们也只敢闷在心里,当面还能跟你对着干?清楚自己的定位后,就要注意言谈了,你的话在别人耳里。不再是普通一句话。而是领导指示了哟。特别在常委会上,你地任何一句话都代表了你这党委成员的意愿,怎么样,感觉到领导的责任了吧。”
杨陆顺说:“是的,而且责任巨大,因为我不经意的一句话,今后要是给组织给农民群众带来损失。我的错误就大了。还请顾书记放心,我以后会管好自己的嘴巴。”搁了电话,杨陆顺才明白,为什么一个领导提拨个同志会如此谨慎。因为被提拨人在领导岗位上不仅不能为民造福,反而给国家、人民造成了损失,就是提拨人的察人之失。是应该负上领导责的,这也难怪某些领导会格外关照自己提拨的干部,无非就是不想出问题。更不想因为用人失察而承担未知地责任!
杨陆顺还在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被电话铃声惊了一跳,是沙沙从歌厅打来地,说是白利民请他去唱歌,周斌开车马上来接。
杨陆顺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现在旺旺都不在在屋睡,而是和灿灿姐姐睡隔壁的房间。袁奇志走后,他提出返还家具电器,顾书记没同意,原因很简单。那房子留着。随时可以请袁总刘总来南平玩,总还惦记着刘少地呢。既然是周斌来接,他就不好拒绝,在随园没少让周斌照顾。
周斌来得很快,静静地把车停在院子门口,见杨陆顺出来,他才下车,很恭敬地拉开车门迎接。
杨陆顺伸出手笑着和他打招呼,见他居然恭敬得哈着背握手,本想说几句亲热话,可不知怎得又咽了进去,似乎周斌的行为很自然,如果刻意去改变。不自在地怕是周斌了。就心安地坐在副驾驶位,享受着专车待遇。
到了王中王,外面的坪里停了不少小车,看来生意很不错,进门后周斌却引着他进了一楼的总经理室,关上蒙着厚厚隔音板料的门,喧嚣顿时没了。经理室只有沙沙和老白,两人不知聊什么。都笑得很开心。
杨陆顺微笑跟老白握手寒暄,沙沙说:“你们先聊,我去给陆顺倒茶。”老白看着沙沙的背影说:“杨县长,你爱人总是这么贤惠,要是换了我家那没文化的堂客,肯定会懒得吆喝别人去做倒水。白活了那么大把年纪。”
杨陆顺知道老白不会无缘无故请他来,没答茬,只是微笑着看着老白。
白利民就佩服杨陆顺的沉稳,从来都没见过个年轻人象杨陆顺这样的老当(成熟老练的意思)。就指着一边的周斌说:“杨县长,我晓得你不喜欢办事处的游主任,就找了个机会换周斌去了,以后杨县长再去省里,千万别住宾馆,就住办事处,保证是五星级待遇!”
周斌说:“杨县长。这次朱县长带队去海南,在春江就住的办事处。还说干脆把县政府地接待窗口撤掉,全部都住我们棉麻的办事处。
老白夸张地说:“那就谢谢朱县长是好意了,县里在接待窗口那是直接对口省里地,岂是我们棉麻能高攀的啊。”
杨陆顺说:“我会建议朱县长撤掉县政府的接待办事处,县里直接与市里联系得多,闲置了浪费费用,我跟林主任商量下。以后政府到省里出差的人员。一律住棉麻公司的办事处。费用照标准支付,不占你白的便宜。就是以后多麻烦周主任了。”
周斌说:“杨县长您放心,保证让客人住得舒适吃得满意。”
提起吃,白利民摸摸肚子说:“杨县长,吃点夜宵不?我单位有个职工利用淡季不忙的时候。搞了个夜宵店,干净安静,手艺也还不错,我们很就都没机会喝杯酒了,领导赏个脸吧?”见杨陆顺有拒绝地意思。忙补充:“沙沙也想去尝尝那里的卤鸭脖,就与民同乐,别扫了你夫人的兴,好吧?”
杨陆顺呵呵笑道:“老白,你都安排好了。只管下命令就是。还说什么请领导赏脸。那就赶紧走。吃了好睡觉。老白。今年南平搞退旱还水,不影响棉花产量吧?我是要求各乡镇要确保计划棉的。但问你这棉老板,应该听得到真情况。”
白利民说:“计划棉应该是没问题,粮食都恢复统购统销,何况棉花呢,不过话说回来,站在我们棉麻公司的立场来说,计划棉比计划粮更能让农民得利。最大的损失就是全县六十万亩地苎麻没了,说良心话,莫看现在棉麻价格不高,那是国际市场封锁造成的,眼见着中美不断在接触,西方国家总还是少不得中国这个棉麻出口大国啊,我国虽然是粗加工,可人资本家最需要的就是低成本的原料搞深加工才赚钱的嘛。西方政权都是为资本家服务的,我看迟早要重新和我国做纺织品生意,那时再去补种棉麻,未免迟了一步哟。”
杨陆顺说:“老白,你今天莫非专程给我讲棉麻未来的发展?”
沙沙这时推门而进:“好了,我的任务完成,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