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南平县领导的碰头会。杨陆顺从县委大院回家,许超美四人的麻将战火正烧得熊熊,侯勇是谨遵沙沙“将令”只输不赢,建设刚开始也尽量不胡也不放炮,但抵挡不过赢钱的欲望,而且许超美和孙恺的技术并不很好,就专心做大胡,少放炮偶尔胡把大牌,倒也略有盈余。
侯勇就惨了,喝酒时已然醉得吐了,头昏脑涨地强撑着陪领导,仗着醉酒说话直来直去却话里总是时不时恭维着许超美,都说酒后吐真言嘛,而且输了钱也绝对没输火,掏钱飞快,尽管经常给错数目。
许超美这次陪柳江来主要是想进一步跟杨陆顺搞好兄弟关系,平常他在春江除了上班,业余时间无非也就是嫖赌两项为主,现在既然不能玩妹子,就在牌桌上消磨时间也好。孙恺则卯足本事胡牌,只是运气不很好。
杨陆顺回到家已经快五点了,看了会麻将,见柳江和沙沙还没回,就有点心急,跑到厨房,王爱民领着关关在准备晚餐,听了柳江的建议菜肴准备得相对清淡点。眼见着快六点了,这才接了柳江的电话,说是菁菁的父母一定要留她们几个吃饭,杨陆顺才安心。
柳江本不想答应菁菁父母请吃饭的,可菁菁不依,说她兄妹俩都是柳经理想办法调进省城的,一定要答谢一餐便饭,沙沙也在旁边劝着,不得已才答应下来。叶祝同赶紧着在饭店定了桌丰盛的酒席,还准备了点礼物。一对尺二高清道光年间的民窑花瓶,虽不是很值钱,多少也是古董,加之包装精美,还是拿得出手地东西。
柳江倒没拒绝这点礼物,在她看来,帮六子是帮自家弟弟,帮别人应当有回报。不过她一向眼界高,轻描淡写地谢谢倒令叶祝同觉得礼物太寒碜,可县里这小地方难以准备好礼物,咬咬牙临时封了个三千元的红包,叫菁菁塞进了柳江精致地坤包里。
沙沙起初见叶大哥送花瓶没怎么在意,可又见菁菁塞红包,心里马上不平衡了,想起要不是杨陆顺的面子,柳江怎么会接连帮他两个儿女安排到省城呢,却只拿了点烟酒,上门说了几句奉承话。天知道六子为了说动柳江花费了多少钱财呢?平常六子帮朋友宁愿倒贴钱的,何况他老叶家也有钱。如此想着,脸色就不怎么好了,连带对周可也没了什么笑容。
菁菁是个鬼精灵,本来是因为把沙沙当自己人才没瞒着她给柳经理塞红包,看到沙沙似乎有点不满,心里就明白了,寻了个空子悄悄问她爸:“爸,我和哥能调进省城,杨叔叔帮了大忙的,请客吃饭娱乐都花了不少钱的,柳经理认识的朋友都是局长厅长什么地,不是杨叔叔的面子我们能请得来柳经理?以后我在省里还得多麻烦柳经理照顾呢。我问你,我哥进省城后,怎么感谢杨叔叔的?”叶祝同说:“我跟你六子叔十几年的老朋友,怕送厚了礼物人家不收嘛,也就两条精品玉沙一对五粮液酒了。”
菁菁就顿足埋怨:“爸,你跟杨叔叔的兄弟感情,你知道沙沙姨就没意见?杨叔叔在省里为了哥、我地工作,少说也花了这个数!”把一个巴掌向老叶伸去:“你拿那么点东西,叫沙沙姨怎么想?女人家心眼小嘛。”叶祝同自然没想到女心向外,见那巴掌应该是五千,心里一激灵:“五千啊?闺女,你说要给沙沙五千?”菁菁咕地一笑说:“说钱你就心痛是吧,干什么都要找对人,以前你求的那个周为,只会贪钱屁本事没有,花了你四、五千才把我弄进歌舞团,再看六子、叔,才五千多就搞定我和哥哥两人的调动。当然不说那五千全是杨叔叔自个掏的,他没说起过花了多少钱,可也是诚心帮咱们,您不能太抠门吧。你不说以后还想当个文化局局长退休么?要是沙沙姨枕头风一吹,不定哪天你连这文物馆长地小乌纱都没了。”叶祝同点点头说:“乖妹子说得对,是爸爸大意了,到底在电视台涨见识了啊,能给爸爸出主意了。不过今天无5敌.龙^书屋@整*理是来不及了,你看到了,三千都是找饭店经理借地,明天晚上我亲自带三千红包感谢沙沙!”
等叶家父女商量完毕,柳江也吃好了,沙沙吩咐菁菁洗点时鲜水果做个盘端上来,大家稍事休息,叶祝同就提议去县里的“卡拉OK”厅去娱乐娱乐。柳江一想县城本就没啥好玩的,回杨陆顺家也只是看打牌闲聊天,这会沙沙、菁菁、周可、燕子都是女人,也许还热闹点,当然也是不想当着杨陆顺地面被许超美亲昵。
“卡拉OK”厅生意很好,柳江一行能有包厢还是老叶预先定下来的,不过跟柳江常去地“金海”比较,不啻是天鹅与丑小鸭的区别,而且包厢里为了驱除异味喷了大量的空气清香剂,那股子味差点把柳江晚饭呛了出来,抬眼见菁菁也是面色难看,而沙沙燕子却是兴奋异常。
菁菁赶紧把换气风扇打开,又把柳江拉出门外,两人才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菁菁附在柳江耳边说:“江大姐,对不起啊,县里就这水平,等里面气味散了点,再进去坐。”柳江看着不大的“卡拉OK”厅人来人往,特别是大厅里坐满了没包厢只能点唱的人,心里忽然一动,有了计较,也不等气味刺鼻,就走进去坐在沙沙身边,说:“沙沙,我想了个好主意,包你听了高兴!”沙沙不知其所,但也马上显出很感兴趣地样子:“柳经理,什么好点子呀?”柳江故做高深:“现在不说,法不传二耳!”逗得沙沙心痒痒,她清楚柳江是什么来头,在家开口就送一台空调,这会的主意怕又是来钱的了。
包厢里也没点歌曲地设备,想唱什么歌得写纸条上,然后叫服务员或者自己送去机房,功放设备和音箱也都不是好货色,轻飘飘的话筒传出声音都有点变调,但也不能抵挡个人表演欲,大家你一首我一首没个停。叶祝同和小周则轮番请柳江沙沙跳舞,倒也玩得很开心。
张翼鹏散会后,马上回家给杨陆顺打了通电话,说有要事商量。然后带了一箱精品玉沙烟,叫他在交警队妻侄霍焱开车送他去杨陆顺家。
杨陆顺接了这个电话,想笑没笑出来,他不知道会议情况,更不知道张县长为何如此焦急。但他知道一定是张县长负责接待考察组才如此惶恐,天知道老顾又耍了什么手段。
杨陆顺下得楼来,看了看已经被四姐哄睡了地儿子,则撕开院子门等候张翼鹏。他思绪纷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好一会儿才看到雪白的灯光照亮了院外的水泥路,在斑驳的人影闪烁中,见到个熟悉的身影提了个大箱子别扭着身子走进来,而小车忽地退走了。灯影渐渐消失,杨陆顺迎在台阶下,借着屋内的灯光看出是张翼鹏提着个纸箱,就笑着说:“张县长,快进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