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简直是乌烟瘴气,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如何过得。杨陆顺忍住烦恶在一边观点,发觉不是打业务麻将,四人都卯起本事在胡牌,显然廖市长手气差点。杨陆顺进来后总没见他进钱全在往外掏,不过廖市长确实有领导风度,并没因为输钱而发怒,有说有笑的不怎么在乎。
杨陆顺一根烟没抽完,只见廖市长又放了个小七对的炮,捏起两张五十丢给帮牌的老马,老马受了钱只找了一张十元纸币,看来他们打三十为底的麻将,不算太大赌注,因为杨陆顺听说南平几个效益好的单位头头凑一起玩三打一赌注是“515”,五十一百一百五,输赢好几千。
眼见着快六点了省里陈秘书长也没来,电话也没一个,廖永明心里也焦急起来,怕在几个县长面前没面子啊,不住让秘书打传呼机催促,又让司机去通知餐厅订地酒席推迟点开席,好容易六点过去十来分钟,陈秘书长才来电话,叫车去某处接他。
廖永明暗骂陈泊然摆架子,却也没奈何,只得亲自随车去接人。杨陆顺等人则去餐厅包厢等着。
杨陆顺心说这陈秘书长怎么不自己开车来,难道就这样替省政府节约汽油?也许是跟廖市长私人关系好吧。杨陆顺当然不清楚陈泊然这是拿架子,自己的车来怎么有主人家亲自接有面子呢。两人同样是副厅级,权限还不如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可他占着省政府的大衙门就可以使廖永明!
那陈秘书长也是个斯文外貌,细皮白净带着眼镜,快五十的人了,头发依旧浓黑,身材也好没有肚腩。不过神情过于倨傲,进了包厢仅拿眼睛扫了眼前热情迎接他的人,嘴皮子扯几下算是微笑,手指与握手地人一触即走,然后就坐在主位上抽烟喝水,只跟廖永明说话才表情多点。
这顿饭下来,杨陆顺总算见识到什么是官威什么是打官腔了,在这陈秘书长眼里,除了廖永明和他随同的秘书,其他都不是人。因为不论其他人说什么、说得多么热情多么急迫,他都无动于衷,一脸冷漠,毫无感情,万不得已才哼哼几句,连正眼都不带看一下。
那秘书也象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什么秘书长公务繁重不宜喝酒、秘书长肠胃不好不宜吃辣、秘书长地保健医生建议少吃胆固醇高的食物……
众人见秘书长放下筷子,急忙也坐端正了,廖永明就招呼秘书长到房间里坐坐聊聊。陈泊然见他屁股一起大家都站了起来,挥着手说:“你们继续吃,我跟老廖说点工作。”手一背就昂首挺胸地走了。秘书紧跟其后,廖永明只得示意众人不要尾随。
包厢门一关,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会,老马抬手端起杯子吱溜喝掉酒,长吁一口气说:“我的个娘,早晓得跟省里领导共进晚餐这么难过,我不如到街边口吃盘猪头肉!不知道你们感觉怎么样,反正那秘书长没正眼看过我一下,即便溜我一眼,让我心里凉嗖嗖的,比空调还厉害!”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老舒嘴巴张张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也喝了口酒冲杨陆顺笑道:“陆顺,你在党校是受省委书记接见过的,你感觉呢?”
杨陆顺微笑着说:“我在党校隔省委刘书记怕是不下十几米远,远远看着觉得很慈祥,也许陈秘书长工作一天疲倦了才这样吧?我接触省里领导太少,没什么太多感觉。”只是觉得王林柳江都没来敬酒,看来这个陈秘书长确实不好伺候了。
没了压抑感,众人就放开腮帮子吃起来,只是怕等会还要与秘书长近距离接触,就都没喝酒,匆匆吃完则都呆呆在廖市长房间旁边地房间里等着。莫约到了八点,廖市长才过来,叫司机去开车,冲老马使了个眼色。
老马收到信号笑着说:“既然秘书长不接见我们,那我就自由活动了,上街给堂客买新衣服去。”
杨陆顺也就回了自己房间,刚给沙沙去了电话,就见廖市长秘书进来说:“杨县长,三缺一,打麻将去。”杨陆顺又一琢磨廖市长司机走了,老马也不在,可不是三缺一么。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只得前去打麻将。
十二点麻将结束,杨陆顺还赢了三两百,又一起去吃了夜宵,才回房间睡觉。朦胧间听到门响,睁眼看是老马蹑手蹑脚地才回,什么给老婆买衣服,怕也是洗头按摩去了吧。本想翻身又睡,可老马在卫生间折腾声音不小,恼火地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第二天廖永明要回南平,四个县长有三个不想回地,廖永明知道他们的心思就带着老马走了。其他两个县长也不住随园,相互握手告别。
杨陆顺晓得小周小秦会来,就去服务台再开了个房,想先去农科院去探探情况,可又担心小周来了找不到他的人,只好踅回房间里,无聊中翻出电话本一一给春江的老同学去了电话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