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就这么跑了三天,四天头刚出城关镇,就变天了,刚才还艳阳晴空的顿时乌云翻滚狂风大作,不多会豌豆大的雨点扑扑而落,起初稀疏渐渐稠密,而后形成倾盆大雨,挡风玻璃蒙蒙一片,刮雨器徒劳地摆着。
小周有点慌,他把车速减了但怕后面或对面来的车视线原因出事故,就建议道:“杨县长,我看把车停到路边农民家的晒谷坪里吧?这雨太大,我几乎看不清路况。”
杨陆顺笑呵呵地说:“小周,你看着处理,现在我们几个都归你领导。”小周也顾不得谦虚,赶紧着寻个进出方便的晒谷坪停了车。文博赶紧说:“小周别关引擎啊,空无-敌\龙d书e屋.整;理调还得转,不然车里会闷热的。”说着四下转头看着说:“我说进口车好吧,外面暴雨,车里水花子都没有,桑塔娜经常就有车窗密封不牢漏水的。”
杨陆顺心里厌烦,这文博只要有空就夸车,生怕不知道车是他调的一样。也不知朱凡祖看上了他哪里好,难道就是伺候领导殷勤得好?可嘴里说:“这都是文主任的功劳啊!”
文博见小周很服从他的指示没停引擎,笑呵呵地说:“杨助理,坐了小周几天车啊,这才感觉到为什么你坚持要调他过来,确实比一般司机技术好。要不是小周受伤,也轮不到我享受一号车司机的技术了。”
要换了其他司机,多少得说几句谦虚话,小周只是咧嘴笑了笑,找出抹而擦拭挡风玻璃。
文博见没人答话,又说:“看看,这就是素质,不象有的司机,夸他几句就翘尾巴,这几天确实没见小周说过蛮多话,看来深明‘沉默是金’的道理啊!哈哈!还有小秦秘书也是话不多的人,杨助理真会选人啊。”
杨陆顺瞅着文博哭笑不得,岔开话题说:“这雨来得及时,总算可以降降温了。”
文博附和着说:“是啊,今天大暑,都连续半个月没干了。要多下几天才好啊,我几乎晚晚没睡个囫囵觉喽。”
杨陆顺心说马上就双抢了,怎么还能多下雨呢,不要是了农民地亲命么,何况还是汛期。虽然南平有几年没遇到过大汛情,但目前绝对不是大量降雨的好时期。就说:“适当下点雨降降温就行,太多则伤民啊。”
文博醒悟道:“哎呀,还是杨助理一心为民,我只晓得自己贪凉快,忘记就要双抢了。”实在羡慕杨家装的空调,他也想买,可惜太贵。
小秦难得插嘴道:“杨县长,这瓢泼大雨下了十来分钟没见停,只怕降雨量超过15毫米了。怎么没见气象部门的灾情预报呢?”
杨陆顺也蹙起了眉头,只盼这雨赶紧住了,说:“怕是没预测得到吧。也不晓得是全县普降暴雨还是局部的。小周,你看着点,觉得可以走就开车,尽快赶到上鹿口乡去问问县里情况。”
文博突发奇想道:“唉,要是能有大哥大多好,这不就可以随时电话联络通气了么。”
听到这个新鲜事物,杨陆顺倒是砰然心动,很有同感地说:“确实是个先进的工具,用到紧急情况时期最方便了。对讲机距离有限制通话效果也不行。”
文博来了劲,说:“我一朋友如今在深圳当老板,上次回南平见他拎着大哥大,我也想过下瘾,没想用不得,听朋友说要邮电局架个什么什么网才行。我就说那就架呗,我朋友笑我没脱农,说那网贵得吓死人。而且大哥大也要万多块钱,电话费随便一月就是好几百。啧啧,还真得老板级别才用得起……加紧改革,有钱了就用得起了。”
好容易等雨小了点,小周把车开上了公路,到上鹿口只不过三十几里,硬是跑了大半小时,进了乡政府院子,地面已经积了一砖厚的水,好在可以把车停在办公楼前地台阶旁,下车还是打湿了大半个后背。
乡政府的书记乡长们等了好久了,党委书记就是曾在新平与杨陆顺是隔壁邻居地党委周副书记。老熟人见面当然亲热,只不过身份打了个转,以前的领导成了部下。
老周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当初杨陆顺背老谢整跑,他这副书记也扇过阴风,老谢地下场让他兔死狐悲,生怕杨不倒找他的茬。他也是五十有三的人了,混完这届就该进行局养老的,可不敢大意失荆州。
宾主坐下,杨陆顺就问雨情:“周书记,这场雨来得突然,我就是在半路躲雨耽误了时间,你们乡各村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