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然不好,冷风夹着细雨显得萧条一片。杨陆顺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院子门,虽然他知道电话会传来消息,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张望门外,算算回南平已经第五天了,怎么还没传来好消息呢?背后忽然贴上个温暖的躯体,他知道是沙沙。
沙沙慵懒地环住六子的腰,把下巴颌架在六子的肩膀上问:“看什么呢,吃过早餐你站这里看了一个小时了,望穿秋水等伊人么?”
杨陆顺微微一侧头,避开痒人的气息说:“你怎么还没去上班?我回来几天你成天晚去早归的,就这表现还想提副股长?”
沙沙咕地一笑说:“人家领导体恤部下,特许我在家多陪会儿丈夫,有啥不可呢。”
杨陆顺皱眉道:“不是叫你别说我回家了吗,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沙沙掐着六子腰部微起的赘肉,咬牙切齿却柔情万分地嗔怪:“我哪有说你回家了,你当人家群众的眼睛不是雪亮的,看我神采飞扬眉目含春就知道你这家伙回南平了。”
杨陆顺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神采飞扬眉目含春,你直接说你发春不就行了。想起你们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哎哟我的腰哟!”
沙沙洋洋得意地说:“你才动物呢,你才发春呢!我奇怪什么。”
杨陆顺确实这几天有点腰酸腿软,说:“我说你奇怪,反映在你跟我亲热方面。想当年你还是黄花妹子的时候呢,那个害羞哟,亲你一下都脸红红;刚结婚后吧,明明想那个,还憋着不说,硬等我主动;等生完了孩子呢,又冷落我好长时间;这会老夫老妻了你倒跟着国家的政策放开了,看你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我生怕你把隔壁地儿子都吵醒。算算你马上三十了,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喽!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折腾啊!”
沙沙笑弯了腰,说:“你都说是老夫老妻了,那我还顾忌什么。我已经人老珠黄还不表现好点,你要嫌弃我到外面采野花怎么办?”
杨陆顺说:“怎么会呢,我都是老骨头了,自家的婆娘还喂不饱,哪里有能力去采花哟。”
沙沙说:“你们男人最贪心了,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对,筷子还夹着个!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开放,十几岁的高中生妹子就有到医院刮毛毛(流产)的,有些个发了点小财的就抛弃糟糠,在外面搞亲家母(并非儿女亲家,是南平土话,乱搞男女关系的意思)。我听说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
杨陆顺赶紧保证:“我没钱不得变坏啊,我思想也不开放,而且我是党员干部,洁身自好!”
沙沙忽然幽幽叹息道:“唉,你现在官运来了,千万莫在男女作风问题上出漏子毁了前途啊。其实你当不当官我都不在意,只求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好。前几天我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朱丽离婚了,是她男人变了心。”
杨陆顺惊讶地问:“朱丽离婚了?他们那么恩爱的,怎么说离就离了?”
沙沙说:“她男人到深圳办公司发了财撒,哄骗朱丽说他要办香港户口,但要把朱丽母女也办去香港,最好地办法就是假离婚,然后再结婚,用探亲的身份去香港居住满几年就可以自动转为香港户口。朱丽就信了他地办了离婚,公司财产也没要一分钱,谁知道那男人拿了离婚证就不理睬朱丽了,连女儿也不要。后者朱丽才知道,她男人早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了。”
杨陆顺哑然失笑,暗道那男人真的狡猾,但马上又敛住笑容跟着沙沙一起痛斥现代“陈世美”!
沙沙见六子赞同她的观点,就絮絮叨叨地数落起男人的不是,杨陆顺如何不知道这是沙沙借机给他做思想教育呢,一点好心情全无。他其实在男女关系上也算比较古板的人,可社会在前进,有些事再怎么不道德又能怎么样,社会上有太多不合理不道德的事情了。他只要求自己做到忠于家庭就行了,没精力也没兴趣当道德法官。好容易等沙沙喝茶的空挡才说:“都九点多了,你赶紧上班去啊!”
沙沙不耐烦地说:“去了又没啥事,晚点早点有什么关系?”
杨陆顺说:“胡闹,没事坐办公室里看报闲扯都比不去强。哪有男人回了上班地心思都没了呢?你不是诚心让别人看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