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立的夫人名叫林琬琬,人长得娇小妩媚,唇红齿白,不说话时,看着倒更像是我们大齐江南那边的女子。
林琬琬第一次见我,羞涩腼腆得很,以至于我还疑惑,大家口中林县令家中的「悍妻」,到底是不是面前这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子。
几次接触下来,我才知,她这个「悍妻」的名号,倒真不是个虚名。
譬如她当年是如何死缠烂打,将冰山一样不近女色的林思立拿下的。
譬如她规定,成婚后,林思立戌时之前必须回家。
又譬如有一次,只因他人相邀,林思立喝酒晚了,未在戌时回家,林琬琬直接持着两把菜刀便去了,一刀剁在酒桌上,一刀剁在林县令的酒杯上,吓得林县令身边那花枝招展的歌伎当时便失了声,再不能唱。
从此,她「悍妻」的名号,便在丰县传开了。
我听着她绘声绘色地与我讲着这些,只觉得他俩的故事,可比话本里的还要精彩有趣。
她悄悄与我道:「其实思立也很不爱与他们玩那些,只是他人在官场,很多事情不好拒绝。如今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大家大不了说我是个善妒的恶妇,因着怕我,倒少有人再烦扰他了。」
她眼中闪着狡黠:「我倒觉得悍妻也不算什么坏名声,至少断了不少妄图觊觎我们家思立的人。」
我笑道:「你夫妻俩,倒是真像。」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她一说起林思立,眼中都是光,但也霸道得很:「这辈子他都只能有我一个妻子,若是敢纳小的,我就直接断了他的子孙千秋万代。」
我想象了下她拿着菜刀的模样,只觉得她应该是能说到做到。
林思立能娶到这样的小悍妻,也是有福分的。
林琬琬善女红,便时常带些绣品来府上与我一起绣些小花样。
我技艺不如她,以往对女红本也不大感兴趣,如今跟着她学,倒也觉得有些意思。
她和林思立就住在离府两个巷口处,于是我也不时去她府中小坐,两人聊天品茶做做绣品,一天过得倒也快得很。
急症已解,秀山先生离开了丰县,走之前我和严栩一道去拜会了他。